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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滾,都是看準了方向的。

這直接導致安青剛剛落地沒滾多遠,就撞到了一棵挺粗的樹幹上,還一點沒撞偏,穩穩將後背撞到了樹幹正中。

疼是疼了點,但總好過一路滾下山去。

安青咬牙忍住疼,側身躲過直射而來的箭矢,同時右手抬起,照著前方就是一射,卻感到雙腿突然一軟,忙倚住樹幹,穩住身形。

這一針,他射偏了。

這並不算是意外,對於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態,安青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

又是幾箭射來,安青不再勉強,乾脆滑坐在地,右手指著前方又是一通射。

這樣子射馬,可比剛才射起人來要輕鬆多了,一會就翻了一片,緊跟而來的其餘人剎馬不及時,又被絆翻了一片。

安青深吸一口氣,穩住呼吸,朝著正試圖從地上爬起的人射出一針,射到了對方臉上。

安青咬牙,對於這一針的效果,他依舊不滿意。

手中的武器雖然經過的一夜的調整,卻依舊不能算是完全趁手。

他必須邊練習邊調整,不是繼續調整手中的小弩,而是調整自己的習慣,瞄準時那微弱的角度變化,射擊的時機,甚至叩擊後轉到下一目標的時機與方式。

最重要的,是必須穩住手,就算是在最不利的狀況下,就算左臂毫無知覺,就算身體蜷在雪地中忍不住顫抖,也必須穩住手。

將這種練習直接定在實戰中,是源於安青對自身才能的自信。

之前被射中的那一人很是憤怒,一副要將安青大卸八塊的表情,卻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被安青的第二針射中。

安青射人喜歡射眼,因為射中眼的效果最好,血濺得最多,對方叫得最慘,帶給敵人的恐懼最大。

這次也一樣。

這幫人顯然對安青的這個習慣不甚瞭解,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愣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讓安青再度射出了一針。

又是射眼,又是一人捂著滿是血的半張臉,在地面慘叫翻滾。

對方眼中有了驚恐,他們明白這不可能是巧合,持弓的那幾人,所感到的恐懼更甚。

雙方此時相距仍有百步,真正的百步穿楊,更令人恐怖的是安青出手的狠辣,射人射眼如此狠絕,安青眼中卻沒有半分遲疑。

然而月炙人卻不會因這點恐懼而退卻。

他們抬起武器,回過神之後便再無遲疑,一齊朝安青衝去。

共十三人,餘十一人,百步,安青再如何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阻攔在半路。

安青苦笑著舉著弩,對著這群人,調整著方向扣動著開關。

弩的前方在雪地的映照下閃著銀光。

安青現在只有一隻手,一旦敵人靠近,他不可能還執著地用弩去射,也不可能用左手去掏匕首。

他更不可能為了掏匕首而丟下弩,敵人遠近都有,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交換武器。

所以他在弩上加了刃。

蒲萱解決掉剩餘的三人,用的時間有點久。

她無非就是比別人打的架多一點,殺的人多一點,學過的招式多了點,雖然所學甚雜卻比很多一世專研武藝的人更熟練一些。

說到底,她無非就是比別人活得久了一些,三人圍攻之下還能招招命中要害,這種本事她沒有。

要在平時,她殺人的速度也可以說是很快的。

然而現在……

蒲萱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反思,她在對方留下的三匹馬中挑了一匹,急急忙忙著朝著之前馬車行進的方向衝去。

然後她看到了血,血跡一直延續百步,接著是一大攤血泊,還有橫七豎八倒在其中的屍體。

安青渾身是血,一個人默默站在血泊正中,神情木然地盯著腳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蒲萱不由得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她依稀記得,這個男孩早上還沒精打采的,剛剛還倒在車上睡著覺,昨天還抱怨著早晨起得太早,前幾天,還縮在她懷裡嗚咽顫抖。

這讓她有了這個孩子還需要人照料、還需要被保護的錯覺。

然後,這麼多人死在了他的手下,而安青只有一個人。

安青不需要人保護,從來就不需要。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玉米給咱補了好多分

今天又看到熊貓的補分

咱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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