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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綺羅遠嫁,藤蘿宮便空置至今,並未安排其他人入住。
涼風乍起,捲起緊閉的宮門前幾片枯葉。此情此景,看進銘幽眼裡,只覺蕭索。
陸蜻蛉步上前來,看著宮門道:“公主信裡不是說她在柔國過得很好嗎,王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遠嫁之後,綺羅只寫過兩封信回來,都只是說自己過得很好,很平靜,讓銘幽不要擔心。
“很平靜”三個字讓銘幽心底不安,很好便可,為何還要強調“平靜”?數天前,銘幽收到暗中佈置在綺羅身邊的幫手寫回的信件。原來他沒有猜錯,綺羅在柔國並不如她自己說得那麼好。
柔國無論男女都以高大健碩為美,而綺羅則更符合天華對女子纖細瘦弱的審美。新婚第三天,柔國可汗便在外出遊獵後帶回一個豐滿健碩的本地女人,極盡寵愛,將綺羅拋至腦後;除了對政治婚姻的必要尊重而沒有動過綺羅的可敦之位,綺羅可以說是受盡羞辱。據信裡所說,可汗曾在宴會上當著眾人的面,嘲笑綺羅長得跟柴火棒似的,讓他毫無興趣。
銘幽看完信後憤怒至極卻又無可奈何。他如今連自保都勉強,又拿什麼去保護遠在塞外的妹妹?他只能寄希望於阿布林達,希望先前播下的種子能生根發芽,幫助綺羅走出困境。
“走吧。”銘幽道。最後看了眼藤蘿宮,心底道,綺羅,終有一日,哥哥一定將你接回藤蘿宮!
剛踏入重華宮,便聽到一陣強弱交替的小鼓聲,銘幽問跪在旁邊的宮女道:“太妃一直都在敲小鼓嗎?”
“是,太妃娘娘只要醒著就會敲小鼓。”宮女答道。
銘幽薄唇緊抿,朝著鼓聲行去。
陸蜻蛉示意宮女們都退下,也跟了上去。
重華宮內一切如舊,銘幽四下張望,並不見端妃,循著鼓聲而去,方才在重重帷幕之後找到坐在地上敲小鼓的端妃。
端妃的衣飾妝容一如從前,不知是宮人們知曉銘幽要來而刻意為之,還是真的一直如此。
“母親,怎麼坐在地上?”銘幽蹲下、身看著母親道。
說著便要扶端妃起身,端妃卻賴著不起。
陸蜻蛉一邊喚著“母親”,一邊上前幫忙。端妃耍起賴來,氣力奇大,兩個人竟拗不過她,只得由她坐在地上。
端妃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小鼓上,銘幽不停喚著“母親”,她卻恍若未聞,呆滯的眼神沒有一刻離開過手中的小鼓。
“母親,”銘幽不由溼了眼眶,伸手覆上小鼓,“我是銘幽,您看看我。兒子求你,看看兒子。”
小鼓被銘幽遮擋,無法敲打,端妃這才不滿的抬頭看向兒子,呆滯的眼神在看到銘幽的剎那忽然亮了一亮,驚喜道:“陛下!”說著便緊抱住銘幽的脖子,“陛下您回來了!我就知道他們騙我,他們說你死了,你怎麼會死!”忽然想到什麼,又鬆開手,望著他身後道,“成蛟呢?我們的兒子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不是說,不是說你們在一起嗎,你為什麼不帶他回來,為什麼?”
邊說邊四處張望,不見成蛟,只看到銘幽身後的陸蜻蛉。不知端妃把她當成了誰,忽然跳起來,揮手打向蜻蛉,“你是哪裡來的妖精?陛下回來了,卻不帶我的兒子回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迷惑陛下,離間他們父子……”
陸蜻蛉避讓不及,結結實實捱了幾下。銘幽攔住母親,對她道:“你先出去。”
陸蜻蛉趕忙離開宮房。
“母親,”銘幽拉著母親坐到椅子上,安撫道,“她已經走了。她走了。”
端妃這才安靜下來,剛才用力太過,自己的手也打得生疼,端妃鼓著腮幫子給自己的手吹涼風。
“母親,我是銘幽。”待得母親變得平靜,銘幽跪在身前道,“銘幽,您的長子,您不記得了嗎?”
“銘幽?銘幽?”端妃撫著手掌,喃喃重複,唸了幾遍之後,忽然哭道,“銘幽他死了,他死了!”
“母親,我就是銘幽,我沒死,我就在這兒。”銘幽抓住母親的手道。
“你不是。銘幽他死了,我的銘幽死了!”端妃的雙手忽然顫抖不止,“是我,是我親手下的毒,是我把他給毒死了!”
這個秘密即便他早已知曉,但是,當真正面對面從母親跟前聽到時,心內仍是痛苦難當。
如果不是當年,母親為求自保給他下毒,他怎會年復一年的被“病痛”折磨,他與母親又怎會隔閡至此?當年少的他無意中從母親與延煜的對話裡聽到此事時,心底的憤懣與痛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