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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此時的銘幽絕不會想到,多年以後,雅魚也在同樣層層疊疊的帷帳外,感嘆著他的難以看清。
“母親,皇兄來了。”鬆開銘幽的手,成蛟跑進去拉住母親道,“您又在敲小鼓了,父皇來了嗎?”
端妃善敲小鼓,平平無奇的小鼓在她手裡仿似活了過來,鼓聲強弱更迭、忽急忽緩,隨著敲擊節奏的不同,變換出各種風情。端妃初入宮時,便是憑著這敲鼓的絕技贏得皇上的青睞。到現在,皇上還會時不時的要求端妃給自己表演一段。
“沒有。”端妃放下小鼓,對成蛟笑道。
“母親。”銘幽躬身行禮,“延公公說,您要見我。”
“成兒,你該休息了。”端妃撫著成蛟的臉道。
成蛟對著母親撒嬌:“我還不想睡呢。”
“聽話,明日母親的千秋宴,還不夠你玩的嗎?再則,我還有些話要跟你兄長說,你先去罷。”
“哦,”成蛟扭頭對銘幽道,“皇兄,明日會來找我玩嗎?”
“會。”銘幽肯定的答道。
端妃對延煜使了個眼色,延煜在領著成蛟退出的同時也將房內侍奉的宮女都帶了出去。
“坐吧。”待所有人都離開,端妃指著身前的凳子到。
“是。”
恭敬地坐下,恭敬地等著母親發話。
端妃伸手輕撫著桌上的小鼓,神思遊離,似乎在回想著什麼。許久才道:“這面小鼓是我剛入宮的時候你父皇賞給我的。真快呀,轉眼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我老了,我的兒子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說完,她轉頭緊盯著銘幽,好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銘幽展開扇子,臉上卻沒了慣常的笑容:“母親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銘幽,你與成蛟才是同胞兄弟,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對成蛟極其冷淡,與太子卻甚為親厚?你明知道我與他勢不兩立,為何還要與他為伍?”
“兒臣幾時與太子為伍了?如果您指的是今日的夜宴,那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太子殿下親下請帖,兒臣怎好拒絕。”
“這些年你一直派人與□□接觸,還給他們送禮。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端妃冷笑道。
銘幽迎著母親凜冽的目光,思慮片刻,最終決定說實話:“不知母親有沒有想過,這場儲位之爭若是輸了怎麼辦?”
“這麼說,你在給自己留退路。”寒意自端妃心底蔓延至臉上,“現在勝負未分,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
“或許從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剛才……就憑您唆使成蛟去東宮攪局這一舉動,兒臣就肯定,您必輸無疑。”
“什麼攪局!太子設宴,說是要和兄弟相聚,難道成蛟不是你們的兄弟,他為何不能參加!”
“成蛟的年紀適合參加這樣的晚宴嗎?母親,您被榮寵蒙了眼,難道連心智也丟了?這宮裡,任何事您都要參上一腳,如此張揚,除了得到大家的反感還能得到什麼。越是權勢滔天,就越應該夾緊尾巴做人……”話語激烈,語調卻是一貫的淡然。不像是在討論儲位之爭這樣敏感的話題,倒像是在與母親閒話家常。
“我已經在這裡受了十幾年的氣了,如今我終於不用再看人臉色,為什麼還要夾緊尾巴!!”
“您為何不學學牟皇后,多念念經,平靜一下您沸騰的心……”
“我為何要學她?那個女人已是我的手下敗將,她如今除了吃齋唸佛還能怎樣!”
其實銘幽想提醒母親,牟皇后絕不簡單。這個女人,十幾年前在這宮裡可以翻雲覆雨,十幾年後卻在端妃的逼迫下,安靜地躲在宮房裡吃齋唸佛,不再參與任何事情。表面看來是心灰意冷接受了自己的失敗。可是仔細想想,以牟皇后的出身,以牟氏一族在士族大家中的影響力,她的隱忍退讓、能屈能伸,比之心思外露、跋扈飛揚的母親,誰高誰低,誰會成為最終的贏家,明眼人一看便知。
先前在御花園,銘幽就曾暗示過母親,皇后絕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好對付,奈何母親已是聽不進這些話了。
跳樑小醜。銘幽望著母親,無端端想到這個詞。可憐母親高興了十幾年,以為自己已是這後宮的主人,卻不知她不過是個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蠢人。
“怎麼不說話?”半晌沒聽到他出聲,端妃問道。
“兒臣,無話可說。”既然話不投機,又何必再多費唇舌。總之,他已盡了心,該暗示的該提醒的,他都做了,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