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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兩人達成協議,她帶他出城,他護送她回家並將西泠劍還給她。怎麼算,這筆生意都是她的賺頭大,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喂,其實,出了城之後,你可以直接走人的,幹嘛要答應送我回去?”雅魚想了又想,覺得這便宜來得太輕鬆,還是不大對。
巫鷹仍是盯著自己的傷口出神,雅魚呲牙道:“跟你說話呢。”
抬頭看了她一眼,巫鷹放下衣袖,躺倒在地,抬手將刺眼的陽光與雙眼隔離:“我一直都是四處遊歷,居無定所。送不送你回去,我都是到處走,到處漂。沒有差別。”
從前幻想著今後能有緋嫣作伴,原來幻想終究是幻想。
從指縫間漏下的陽光在他腦海聚攏成一襲在夜風中獵獵招展的紅衣。那個身著紅衣神情清冷的女子,手執弓箭,箭矢上塗抹著她的血液,她望向他的眼波瀾不興,放箭的手對著他沒有半點猶豫。
那個他手把手教授琴藝,會在月光下偶爾對他露出笑容的緋嫣已經死了。
今年流行裝深沉嗎?雅魚看著那個重又陷入沉思的男人,想起別府裡頭那個在月下孤單落寞的身影。怎麼都是突然就開始裝深沉的主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四章 錦瑟無端
老話說,七月如流火。在這流火般熱死人的天氣裡,銘幽斜臥榻上,一面享受著身旁美人拿著汗巾為他輕輕拂去面上的汗珠,一面拿眼瞧著圓桌前懷抱琵琶為他彈曲的花魁。
攬月樓花魁李賽兒,別聽名字不怎麼樣,人倒真真是個傾國傾城、風情萬種的美女。用老鴇的話來說,賽兒自幼就是個美人坯子,人不光長得美還特別聰明。老鴇有心栽培她,請了人專門教授她琴棋書畫,她學得是樣樣精通,尤擅吟詩做對。無論是勾欄女子還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一般來說,但凡成了才女,也就練出一身的清高之氣,受人追捧吹噓,絕不肯拉下臉來做那討人歡心之事。賽兒卻不是,賽兒兼具了才女的靈氣,同時又有著天生的萬種風情,能俗能雅,既能陪那些酸腐客人聯句,又能討那些紈絝子弟歡心,難怪能做上這花國狀元,數年不倒。
能做得她的入幕之賓,除了身家、地位,自然還得有些別的條件。譬如,相貌、年紀。
一曲彈罷,銘幽用扇子輕敲掌心,笑道:“好,好曲。”
看著銘幽那雙燦若星辰的眼,李賽兒竟有些痴了,轉瞬回過神來,將琵琶擱置桌面,起身朝銘幽福上一福,輕聲道:“公子謬讚。”抬起頭那一瞬,目光便如春水般漫向銘幽。
被她的目光挑逗,銘幽已有幾分酥軟,笑著將手伸向她:“過來。”
款款走向銘幽,快要接近他時,也伸了手,被銘幽握住,順勢將她帶入懷中,溫熱的呼吸在她頭頂拂過:“所謂溫香軟玉就是指你罷。虧我還自詡閱盡春色無數,沒想到竟差點漏掉你這麼個絕色。”
抬手撐住他的胸口,抬起頭來與他對望,李賽兒嫵媚笑道:“既如此,公子可願為奴家贖身?”
輕輕捏住她的下頷,拇指在她滑膩的臉上輕撫:“願為你贖身的恐怕多如過江之卿,輪得上我嗎?”
“看來,你也是個薄情的。”離了他的懷抱,伸手接過旁邊為他扇風的團扇,使眼色讓那個一直為銘幽扇風的女子離開房間。
起身攬住她的肩,銘幽嘻笑道:“我夫人厲害得緊,你若真是跟了我,我怕你會受不了那份委屈。”
賽兒替他扇著風,笑語嫣嫣:“得了,你們這些男人,隨便試上一試就知真假。”
“天下男子皆薄倖,你沒聽過?”銘幽順著她的話頭,笑道。
“公子如此坦率,賽兒倒真是沒料到。”賽兒巧笑嫣然,仿若一樹桃花爍爍開放。
不知為何,見到賽兒迷倒眾生的笑容,銘幽心底只覺豔俗,忽的就想起那泓清泉,清澈透底的笑,讓他在這炎炎夏日裡有了些許清涼感受。
房門被小丫頭推開,小丫頭手裡捧著新鮮瓜果放置桌上,臉上還有著未散去的笑容。
“小水,你在笑什麼?”賽兒狐疑的問。心想,莫不是這小丫頭在門外偷聽了她與客人的談話。
“前兩天來的那個年輕公子哥又過來了,摸出一疊銀票,吵著鬧著非要見您不可。媽媽正打發他,倒被他嗆了一通話。”
“又來了。”賽兒扶著額頭,嘆道,“有完沒完,整天不讓我安生。”
“什麼人這麼棘手?”銘幽的好奇心驟起,“莫不是你的相好殺上門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