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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妨一試。”
不再下彎的眉眼斜斜上挑,俾睨而冷然。
始終帶著弧度的唇角微揚,溫潤而堅毅。
隨即,又是齊齊一笑。
“陸兄今日特地約我到此處和奏一曲,可是有什麼特別的用意麼?”
“無他,略盡地主之誼而已。”
“這段時間,陸兄當真是盡職盡責呀!”
“皇命在身,敢不鞠躬盡瘁?”
“說來,我倒的確是時候該去當面對皇上表示謝意了。”
“元兄打算啟程離開了?”
“陸兄眼下難道不正是為了替我送行?”
陸子期垂眼澀聲:“還有,恭喜。”
李元昊微感詫異:“喜從何來?”
“喜得麟兒。”
眼眸一凝:“耶律平?你怎會先於我而得知?”
坦然相視:“王妃日前派人遞了一封書信給我。”
“你們難道一直都有……”
“沒有。自從上次樹林一別……”忽地笑了笑:“相信當時的情況,你知之甚詳。那之後,這是第一次聯絡,也是,最後一次。出於尊重,王妃的信箋不便交予你,不過其中的內容可以全盤相告,因為這也是王妃的意思。”
稍頓片刻方沉聲道:“‘陸公子,父王病重危在旦夕,請讓我夫速歸。耶律平絕筆’。”
李元昊執杯的手指猛然泛白:“何意?!”
“夏王驟染惡疾,病發無救。王妃產後血崩,已然長逝。”
深吸一口氣,勉力維持著語調的平穩:“我既全不知情,你又如何得知?”
“太子殿下雖然在國中權大勢大,然而如今畢竟孤身在外鞭長莫及。事發突然,有覬覦皇位者趁機把持朝政可謂毫不困難,太子殿下的耳目全數閉塞也是理所當然。至於陸某……”陸子期提壺為他將茶盞斟滿:“太子殿下既然能夠在我朝安置眼線,我亦可,王妃的書信便是經由此途徑方得傳出。”
將溫熱的茶水一口一口慢慢飲盡,待到放下時,李元昊已神思清澈,再無半分慌亂:“相信你們的眼線之所以願意幫忙帶出這封信,是為了讓你能夠多加一份把握,從而藉機打壓於我,而非將實情告知於我吧?”
“沒錯,事實上,我原本也是打算這麼做的。畢竟,太子殿下你的確是個雄才大略的梟雄,有你在一日,我大宋便無法安枕一日。所以,你不能繼承王位,或者你事後回國奪取王位,都會導致夏國陷入內亂。你方越混亂,則對我方越有利。然而,在反覆思量並徵得了皇上的同意後,終究沒有這麼做。我曾經欠公主一個人情,承諾但凡她有所求,我必當為她完成。即便公主變成了王妃,也依然有效。正因如此,她才會甘冒大險,託付於我。”
陸子期放緩了聲音,既低且澀:“如今,她求我,讓她的丈夫回家,保護他們剛剛出世的孩兒。”
李元昊霍然起身背轉,在船頭迎風而立。
那套火紅的騎裝,自嫁我之日起便從未曾再穿過。隨著一起消失的,還有你如火的性情。由火至水,你溫順婉約的外表下該是怎樣的心已成灰血已成冰。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你,寧願你騎在高頭大馬上,揚著下巴冷冷的譏諷,也不願你困守一方宮隅,低眉順目在我面前刻意放矮了身段。然而,我卻改變不了你,哪怕分毫。
耶律平,我如此冷落於你,你可恨我?我的王妃,你可,恨我……
衣衫獵獵,秋風瑟瑟。
陸子期無聲輕嘆,將一杯熱茶緩緩傾倒於汴水。
良久,李元昊方轉過身來,撩衫坐下,自斟自飲,聲音清朗依舊:“其實,你不全是為了那個承諾。如今太后的病體也並不是那麼的樂觀,須知,我所安插的眼線總還是有幾分用處的。”
陸子期微笑點頭:“章太醫。”
像是絲毫不覺得奇怪,隨口問道:“何時知曉的?”
“慚愧,數日之前方開始懷疑。”
“可否見告,因何而疑?因為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是我們的眼線。”
“章太醫為太后診治多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行此等出賣之事。只不過,他的夫人卻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守秘意識,有的時候,難免會將一些夫妻間的對話透露出個一句半句,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受教了。所以,你方也是決計不希望我方陷入混亂的。因為一旦那樣的話,則局勢必將脫離控制。太后新喪,不宜出兵,邊境自然要將安定放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