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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一個人來旅遊的嗎?”
說這話的,是一個同樣行者打扮的中年男人:
藝術家般留長紮在腦後的長髮,同時被一頂帽子壓住,似乎在努力壓住那股子“不羈”的勁兒。
嘴唇有些幹了,面板也亮著健康的光澤。
最明亮的,是從不應屬於他的濃密的睫毛下射出的“驚喜”、“善良”的眸子,透出了完全不符合他這個“外表上成熟”的“孩子般天真”的神情。
昆姐也注意到了這位突然出現的“風一樣的男子”,被這一問,很自然地就應和上去了:
“是的,你也是吧!”
“嗯,那我們一起看看吧!”……
後面的故事,順理成章,正常得不得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寂寥,都在這樣純淨的世界裡,怎麼可能辜負這樣的情境呢?
找一處圍欄,兩人沐浴著“金光”小坐長談,身影投下的,是一對很美的黑色剪影。
男人坐在十點鐘方向,昆姐坐在4點鐘方向,既有合適的空間交談,又不妨礙看風景。
話題,從各自的旅行經歷談開,卻又自覺不自覺地省去了一些重要的環節:
做為異性,哪些是該在這時說的,哪些不該說,成年的他們心照不宣,都不觸碰那塊敏感並且有可能煞風景的話題:
各自的私人生活。
保持適當的想象,讓這次“邂逅”完美到底。
“你知道嗎?我爺爺可是當年鎮上的首富呢!”
這個男人,似乎感覺“歷史”這個話題比較“安全”,並且很引以為驕傲,而恰好和昆姐聊到“對胃口”,決定好好的講講自己的“家族史”。
“哦!是嗎?那一定很有錢!”
“嗯,還算吧,至少在鎮上是最有錢的一戶大家族。”
“可是‘富不過三代’,你正好是‘第三代’,你比你爺爺有錢嗎?”
“唉,我就沒這麼好命了!解放後,我爺爺把全部家當都上交了,還加入了組織。我們可是一點兒光也沒沾上。不過呢,我有兩個奶奶,每個奶奶都生了超過四個兒女,所以,真的是一個‘開枝散葉’的大家庭呢!而且,我的外婆也有兩個老公,也就是說,我還有兩個外公。”
“哇!這麼厲害啊,象小說一樣。”
“嗯!比電視劇還精彩,你想聽嗎?”
“想!你說吧!”
“好吧。這麼多人,從誰講起呢?還是從我爺爺開始吧!”
“爺爺姓梁,爺爺的爺爺和爸爸,就根本沒聽過了,完全沒有人可以講得出來‘再向上的歷史’。
爺爺從小跟人學藝,做木匠,後來憑著一身精絕的手藝,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木匠坊。當然也招了很多幫工學徒。
在這些學徒中,有一個姓唐的,個子特別高,也長得不錯。
呵呵,你知道嗎?後來這人就成了我奶奶的第二個老公。”
“原來真有這種事啊!”
“是啊,爺爺忙著張羅生意,脾氣也不好,總向家裡人發號施令,卻沒想到背地裡被這‘小子’給‘戴了綠帽子’。”
“那你奶奶也真行啊!那個年代,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當少奶奶,應該生活也不錯的啊?”
“是啊!她就是衣食無憂,並且還是大戶人家出身,讀過書的,對生活要求很高。不知怎麼的,就給看中了這個姓唐的了。
爺爺呢,只是脾氣大,做起事來卻永遠是讓人‘豎大拇指’的。
就說這木匠吧,所需要的木材都是從水上運過來的。
所訂的木料到了,天那麼冷,水那麼涼,他都是第一個跳下河去,把這些木材撈上來。
那些個徒弟們,有幾個實實在在會這麼賣力的啊!尤其是那個‘姓唐的’,長得個頭兒是‘五大三粗’,一到這種時候,不是‘拉肚子’,就是‘去買料’,總會提前溜走,找不到人影兒。
當然他能把奶奶騙到手,也不是完全沒有本事的。
就說那口頭上的功夫吧,總能把事兒說的圓圓的,讓爺爺生不了氣,奶奶暗自裡欣賞,以至於愛慕不已。
最後,就真的被這小子給說動了,趁爺爺出差外地辦貨,就給好上了。最後,還乾脆私奔了。”
“私奔?”
“對!‘私奔’,並且是抱著和爺爺生的吃奶月子裡的孩子私奔的。”
“那孩子不是在自己爸爺家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