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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知為何,胤禩居然對眼前這個年幼的弟弟說出了心裡的話,“我和四哥不同,德妃娘娘將四哥視若珍寶,可我的額娘,從小時候得知她是我的母親起,就感受到她不喜歡我,乃至厭惡我。”
這樣的話,對於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養大的胤禵而言,簡直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世上會有不愛護兒女的母親。
懂事以來,眼裡所見的,不論是自己的額娘,還是榮妃娘娘布貴人她們,無不珍愛自己的孩子,更有十三哥的額娘,與覺禪貴人一樣因為身份低微而不能撫養自己的孩子,可十三哥與敏常在很親暱,母子時常相見,互道關心。
胤禵一直以為,覺禪貴人是性格清冷,礙於惠妃娘娘和大阿哥,她才很少與八哥親近,以至於叫旁人嘀咕她孤僻無情,直到此刻親口聽八哥說,他竟然早就發現,自己被生母厭惡乃至拋棄了嗎?
而胤禩說完這些話,立刻就冷靜下來,他不該對弟弟說這些,忙自我圓說地解釋:“小的時候,會胡思亂想,如今大了,知道額孃的難處,我也釋懷了。”
可十四是頂真的性情,哪怕今日刻意來與八哥熱絡,也有幾分兄弟手足的真心在,至少八哥是個有才學有本事的人,也常常願意教導兄弟,他真心敬佩。
胤禵一臉認真地問:“那麼,八哥今日在延禧宮受了什麼委屈,香荷為何哭著來追你?”
胤禩的心,重重地一沉,其實今日十四若不來,他興許就要在值房枯坐到天黑。
戶部的幾位大人,表面上對他十分恭敬,可行為上卻孤立了他,並沒有讓他真正參與到皇上安排的差事裡,加之額孃的無情,叫他心灰意冷,十四來之前,他已經孤獨地坐了許久。
此刻被追問,胤禩腦中一片空白,方才那幾句前後矛盾的話,叫他陷入兩難,撒謊圓不回來,可是說真話,對著這麼小一個孩子,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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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我陪你坐坐。”十四說,“不必告訴我緣故了,額娘教過我,別人不想說的時候,就不該再多問,我猜你不想說。”
胤禩苦笑:“德妃娘娘真是教了你好多道理,怪不得你還那麼小,卻比你九哥十哥都懂事。”
“兄長們在箭亭射箭呢。”十四說,“我很想去看看,可我又覺得丟臉,要是八哥你去瞧瞧,我就能跟著你一起了。”
胤禩道:“八哥有差事,這幾日都要在戶部當值,不能輕易離開,不然大人們會覺得皇子不過如此,會丟皇阿瑪的臉。”
十四覺得有道理:“正是這樣,額娘總說,我們若無心做錯事,只要能改就好,但知錯犯錯,哪怕有改過的機會,皇阿瑪也會因為我們而在朝臣面前矮一截。我們長大後在外行事,得想著朝廷,想著百姓,想著皇阿瑪。”
胤禩很羨慕,羨慕弟弟有一個什麼都會教導他的額娘,而這不僅僅是有沒有母親的區別,惠妃那樣精明城府之人,到頭來卻和親生兒子不和睦,可十四和德妃娘娘不會。
此時,忽然有小太監進門,是跟在胤禩身邊的,胤禩見他有事要稟告,不願在弟弟跟前顯得小氣,便道:“說吧,什麼事?”
小太監低著腦袋,慌張地說:“主子,九阿哥十阿哥在箭亭和十三阿哥打起來了……”
胤禩眉頭一緊,不等他開口,身邊的十四便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他站起來要追,可一想到今日是他頭一次來戶部,實在是不願被弟弟們的瑣事拖累,到底是猶豫了。
值房外,綠珠本是百無聊賴地等著,忽然見十四阿哥衝出來,沒等問話,小主子就跑出去了。
她慌忙追出來,又不敢大聲嚷嚷,眼睜睜看著十四阿哥從太和殿前穿過,直奔箭亭而去。
箭亭這一頭,阿哥們早已被師傅和侍衛們拉開,可胤禵闖來,不等看清光景,就一腳踢翻箭筒,大聲吼著:“誰敢打我十三哥,有能耐衝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