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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著妻子,忽然想起什麼來,便喚來小和子,吩咐道:“去打聽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之後幾日裡,何時學騎射摔跤,報來我知道。”
聽這話,毓溪忽然察覺出味兒來,不禁托腮含笑,意味深深地看著丈夫。
胤禛瞧見她這模樣,嗔道:“又笑話我什麼?”
毓溪笑道:“四阿哥,又吃醋了吧,太子親近弟弟們,你心裡不得勁了?”
心事瞞不過妻子,胤禛並不覺得丟人,但不能總叫這丫頭欺負了,便故作生氣地要去書房,果然唬得毓溪追來,軟乎乎地哄他,說自己沒有半分取笑的意思。
胤禛問:“我看起來,很是吃醋的模樣?”
毓溪真誠地說:“是真吃醋了嗎,我不過胡鬧胡說罷了。”
將香軟溫柔的人兒擁入懷裡,胤禛愜意地舒了口氣,在妻子面前不用偽裝,不必掩藏,可將全盤心事都託付於她。
“太子雖有荒唐之處,到底是皇阿瑪一手栽培、傾心撫養的,他的學識、眼界和才幹,莫說兄弟之間,便是放眼滿朝文武,也是佼佼者。”
“原來你如此高看東宮?”
胤禛搖頭:“並非高看,是事實,只可惜身為儲君,不可行差踏錯,稍有不慎,便會被冠上謀逆的罪名,歷朝太子皆辛苦,二哥他也一樣。他只能在詩書琴畫上強於人,而之於天下大計,就要處處收斂謹慎,上要揣摩皇阿瑪的心思,下要應付朝臣的質疑和反對,縱有匡扶社稷之願,也只能深藏於心。”
毓溪抬起頭,問道:“這是你體察太子之心,還是想象自己若身處東宮會有的境遇?”
胤禛苦笑:“從記事起,便看著二哥勤學苦讀,周旋與朝臣宗室之間,看也看明白了。”
毓溪問:“我知你一貫敬重太子,今日又聽這些話,我反而奇怪,太子既然是好的,他多與十三十四親近幾分,你卻又容不得?”
胤禛神情鄭重,這些話也只能對妻子說了:“誰無私心,且不說將來弟弟們在朝堂上站哪一邊,就說這是我同胞的手足,若是被人嘲笑我們不親厚,我臉上掛不住。”
毓溪捧起丈夫的臉頰,溫柔地說:“外人都說四阿哥面冷又刻板,誰又知道你有一顆熱乎乎的心。”
“笑話我呢?”
“妾身哪兒敢呀,四阿哥。”
胤禛捏了捏毓溪的臉頰,好似委屈地說:“拿你當心裡的人,說這些外人聽不得的話,你卻只會取笑人。”
毓溪連連搖頭:“哪裡捨得,我只有心疼了。”
夫妻二人又坐下,胤禛口渴要斟茶,毓溪接過手來,一面聽丈夫說:“十四與老八走得近,是我離了書房後,老八教他念書學本事,待我察覺時,他們已然十分親厚。自然,不是我不叫弟弟們與其他兄弟好,便是與太子親厚也使得,可我不能因此就丟開手,由著弟弟們與我生分。”
毓溪將茶水遞給丈夫,笑道:“你不必與我解釋得這樣清楚,對旁人,就更沒必要了。哪怕私心作祟又如何,胤禵、胤祥與其他兄弟就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胤禛大口飲下茶水,舒了口氣道:“不論如何,與你說說,我心裡鬆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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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心裡也高興:“聽說額娘只在暢春園伺候皇阿瑪安頓後,便要回宮的,看來之後你且有忙的時候,不必擔心我和家裡的事,閒暇時,我們這樣說說話就好。”
胤禛捧過妻子的手,親了一口,說道:“有你在家等我,我在外頭做什麼都有底氣。”
然而這一夜過後,胤禛每日早出晚歸,跟著父親週轉於暢春園和南苑,朝政和練兵之外,皇帝去瀛臺小住,都帶上了兒子們,若是回到家中時辰尚早,也必定請來顧八代講學,半刻不得閒暇。
毓溪只盼著胤禛能好好吃飯、多多休息,夜裡便常常裝睡哄胤禛也早些入寢,待到晨起匆匆忙忙,兩口子打個照面,說幾句貼心的話,知道彼此安好,便足夠了。
一轉眼,京城入夏,身上衣衫漸薄,茶桌上的瓜果也日益豐沛,宮裡賞下的,孃家送來的,毓溪向來吃不了幾口,便常常分給李氏、宋氏,或賞賜下人們。
但今年,與往年略有不同。
這日夜裡,小和子在書房外,等著廚房送西瓜來,可好半天不見人影,打發小廝去問,回話卻說,府裡每日得的西瓜,都送去正院,是不是去問福晉要。
小和子聽得奇怪,又怕四阿哥久等不耐煩,進門來稟告道:“主子,您想吃西瓜,恐怕得回正院去,說是都在福晉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