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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話雖如此,可想到出門會看見那殘忍的光景,毓溪心裡還是有些發憷。
好在府裡的丫鬟嬤嬤都十分有眼色,將她圍得嚴嚴實實的護送去了夫人的臥房內室,不叫四福晉瞧見動刑的場面,也不讓那些下人看見四福晉。
“毓溪,我這兒衣衫不整,就不過來迎你了。”屏風裡,姨母已親切地召喚自己,毓溪聽得熟悉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
“小姨,您沒事兒吧?”毓溪也捨棄了規矩,徑直來到姨母身邊,擔心地問,“怎麼動這樣大的氣,小姨房裡的人,不是一向都忠心懂事?”
外頭隱約傳來掄板子的悶聲,和悽慘的哭喊,毓溪忍不住勸道:“小姨,可別把人打死了。”
瑛福晉心裡有譜,安撫孩子:“若打死了,那幾個行刑的不好交代,他們比誰都更有分寸。毓溪別怕,今日不把規矩做到底,他們就該當我是紙老虎,何況我嚇唬的不只是奴才,還有當主子的那幾個。”
毓溪聽胤禛提過,姨母雖是由聖上指婚嫁來鈕祜祿家,雖是額孃的親妹妹,可終究改變不了包衣出身,鈕祜祿家這般鼎盛的名門望族,最講究門第,面上礙著帝妃對新主母客客氣氣,實際心裡都瞧不起她,明著暗著,處處要駁她的面子、滅她的威風。
要知道,當年這門婚事,是皇阿瑪背過額娘,私下與小姨子商量的,可見皇阿瑪深知嫁入鈕祜祿府前途坎坷,以額孃的脾氣不會答應。
然而小姨明白,皇帝要她嫁阿靈阿,是為了對宮裡的姐姐有所助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所幸阿靈阿是個審時度勢的人,小姨則年輕貌美,性情爽快又能幹,加之御夫有術,婚後多年來,雖遭遇族中人的欺負排擠,好歹夫妻倆相處得不錯,阿靈阿能為了妻子捨去母親為他安排的侍妾,當族中之人排擠妻子是,也能出面袒護。
一年又一年,除了那些倚老賣老的長輩,小姨早就降服了這家中的大大小小,沒想到還有對下人動大刑的這一天。
此時,管事的嬤嬤進門稟告,說是板子打完了,請夫人示下。
瑛福晉冷冷地說:“找大夫瞧一瞧,別傷了性命,傷好了依舊回來當差,若不願意,就將契書發還,送她們走。”
只聽門外哭道:“奴婢不走,奴婢要留在福晉身邊……”
還能有哭喊的力氣,毓溪猜想那些人傷得不重,而她並不是同情這幾個奴才,是怕姨母鬧出性命,鈕祜祿家的人,就有藉口來為難她。
毓溪上前為姨母戴頭面,並問道:“您怎麼還讓她們回來當差?”
瑛福晉扶著髮髻說:“不必趕盡殺絕,之後若再有異心,必然打死,我不是什麼菩薩心腸。”
毓溪問:“她們到底……”
瑛福晉衝著鏡子裡苦笑:“你的表弟才多大,她們居然圍著孩子說葷話,洗漱時對他動手動腳,叫我親眼看見這一回,還不知之前有過幾回。”
毓溪頓時怒了:“這樣的奴才,您還要繼續留用?”
瑛福晉說:“不會叫她們再近身伺候,也怕放出去亂說話,你放心,她們若尋死路,我不會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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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氣道:“若知這樣的事,方才我白白擔心了,若有人敢對念佟不尊重,必要活剮了才算完。”
瑛福晉眼眸一亮,回身看著尚且年少的孩子,笑道:“我們四福晉有這般魄力,德妃娘娘能高枕無憂,再不必為兒子擔心了。”
毓溪赧然一笑:“倒也不是,我和胤禛多的是要額娘操心的,您看,年節裡的事,我又來煩您幫著周全。雖說回孃家也成,額娘和嫂嫂都會幫我,可總回孃家不好看,反倒是來和您串門,外人只當咱們親厚。”
瑛福晉笑道:“你常常來,叫那幾個老婆子看看,我也光彩。他們有個十阿哥,以為能上天了,也不瞧瞧,十阿哥爭氣不爭氣。”
毓溪趕緊阻攔:“小姨,這話說不得。”
瑛福晉不屑:“這還用我說嗎,前陣子皇上親臨書房考學,外頭都傳遍了,十阿哥天資不夠,還不勤奮,這要是你表弟,腿都叫我打斷了。”
毓溪道:“十阿哥可憐,沒了親孃。”
瑛福晉嘆道:“可貴妃娘娘活著時,成日裡算計那幾分恩寵,哪裡又管過兒子,罷了,不提了……”
待她穿戴齊整,便帶著毓溪在暖閣裡商量年節上的事,因各府每年生死來去的人無數,準備的節禮、回禮都要跟著增減,這些事毓溪雖然自己也能應付,但姨母當家多年,將偌大的鈕祜祿一族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