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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說完正事,並無邀請毓溪留下喝茶,妯娌間熟絡熟絡的意思,毓溪心裡也明明白白,便主動告辭,早早離了才好。
巧的是,走出東宮,剛好遇見太子從乾清宮歸來,毓溪等在路邊,大大方方地行禮。
太子似乎心情不壞,和氣地停下腳步,寒暄幾句後,還誇讚道:“皇祖母和娘娘們都誇讚你,胤禛有你在家操持一切,當差也安心了。”
毓溪恭順地低著頭,除了謙虛和謝恩,什麼也不多說,直到太子進門,才帶著青蓮往東六宮走。
“福晉,您在屋裡,遭太子妃為難了嗎?”靠近永和宮,毓慶宮的人早已調頭離去,青蓮這才跟到福晉身邊,輕聲問,“是為了那些流言嗎?”
毓溪簡單地複述了太子妃的用意,說道:“榮妃娘娘心裡正惦記好事,等了那麼多年,三阿哥府裡終於要有孩子了,三福晉再惹人厭,此刻也是好的。我若跑去提醒她,她該怎麼想,回頭最為難的,反是額娘。”
青蓮問:“可太子妃下了命令,您如何能違抗?”
毓溪笑道:“我這就去景陽宮,恭喜二皇姐的喜事,太子妃要是認定我會逃避,那麼我做了她也不能信,她若不那麼想我,我說我提醒過了,她也就不會再追究。”
青蓮謹慎地說:“萬一哪天太子妃問起榮妃娘娘。”
毓溪道:“我們太子妃是不會和任何一位娘娘往來的,不然她就自己去找榮妃了,她是太子妃,是赫舍裡皇后的兒媳婦,若與後宮親近,必遭閒言碎語。”
說著話,主僕倆已經到了永和宮門前,然而不等值守的小太監通報,德妃已帶著宮女走出來,笑盈盈地對孩子說:“走吧,去景陽宮坐坐,二皇姐的喜事,胤禛一定高興,可惜他太忙了,你替他向榮妃娘娘賀喜賀喜。”
毓溪上前攙扶額娘,說道:“胤禛總唸叨著將來得閒,要帶媳婦去巴林部轉轉。”
德妃說:“會有機會的,將來皇上出巡,就把你們兩口子都帶上。”
毓溪笑道:“把念佟也帶上,二皇姐一定疼愛侄女。”
婆媳二人,有說有笑地去了景陽宮,榮妃屋子裡的光景,外頭就看不見了,直到公主們將要散學,德妃說景陽宮裡忙,別再把丫頭們招惹來,便要帶兒媳婦回自己的宮裡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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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永和宮,公主們尚未歸來,德妃命宮女擺膳,只留毓溪在身邊。
眼下春寒料峭,從景陽宮過來短短几步路,毓溪就凍得手指生疼,這會兒添好了手爐裡的炭片,小心翼翼送入額娘懷裡。
卻被德妃摸了她的手,責備道:“都成冰坨子了,自己捂著要緊,方才叫你戴上袖籠,就是不聽話,春寒才冷呢。”
這樣的言語裡,毓溪才會覺著自己也還是孩子,憨然一笑,老老實實抱著手爐,將身子捂暖些。
“毓溪,太子妃她,沒有為難你?”
“是,額娘,這一遭,我反倒是跟著太子妃,學了些本事。”
德妃笑問:“你這進東宮不知緊張,還能學本事不成?”
毓溪伏在茶几上,與婆婆之間宛若母女般親暱的模樣,說道:“額娘,太子妃的脾氣我不喜歡,可我覺著,太子妃不是壞心眼的人。今日召見,她沒有刻薄我,更不會討好我,這話……該怎麼對您說呢。”
德妃給兒媳婦倒茶,笑道:“你慢慢說。”
毓溪正經地整理了心思,說道:“太子妃有著身份地位帶來的驕傲和尊貴,譬如之前訓斥三福晉和我,我想,在她眼裡是很平常的事,興許就沒打算刁難我們,只因她是太子妃,那就是她該做的。”
德妃點頭,溫柔地看著兒媳婦,耐心聽她說。
毓溪見額娘似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更有了傾訴的慾望,說道:“聽聞太子妃與索額圖不對付,索額圖企圖拿捏太子妃,可那般老謀深算的人物,居然沒能夠。”
德妃提醒:“別激動,小點聲。”
毓溪謹慎了幾分,繼續道:“額娘,今日我突然就明白了,並不是太子妃比索額圖更聰明、更有能耐,僅僅是她自知身為太子妃,就該高不可攀,索額圖在她眼裡不過是奴才,她不需要依附索額圖,也不必挑唆他與太子的關係,她做好自己的儲君妃就足夠了。”
德妃問:“那麼於你而言,提點了什麼?”
毓溪挺直了背脊,說道:“額娘,胤禛將來要面對越來越多的人,宗親和大臣們,各有各的狡猾,我得站在他身邊,替我的丈夫清醒著、冷靜著,如太子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