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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阿哥與八阿哥的初定宴後,清靜不過兩天,從盛京和草原來賀新年的隊伍陸續到達京城,朝廷裡,各地上京述職的官員也紛紛到來,四阿哥府側福晉李氏的父親就在其中。
毓溪早就知道此事,命小和子盯著李家到京的日子,因李家在京中不曾置宅子,她安排了一處乾淨寬敞的院落,供李氏夫婦暫住。
這事兒,直到爹孃來了京城,將拜帖送到府上,側福晉才知曉,對毓溪千恩萬謝,感激福晉為她的家人周全。
毓溪大方地說:“論理,四阿哥這個當女婿的,該請二老到府裡暫住才是,但宮裡有規矩,阿哥府內宅也是不得輕易留宿外眷的,就只能委屈李大人和夫人了。”
側福晉忙道:“妾身知道這些規矩,多謝福晉周全,您的安排再沒有不好的了。也是託四阿哥和您的福,爹爹得以升官,才有一家團聚。”
毓溪說:“李大人忠君愛民,朝廷向來任人唯賢,不是四阿哥和我的功勞,還望你謹慎。此外,雖不得留宿,但能接來府裡相聚,我會命廚房備好酒菜,好生招待大人和夫人。”
側福晉再三謝恩後,才帶著丫鬟退下,要趕著回去收拾西苑,好迎接爹孃的到來。
偏偏有人見不得她好,也嫉妒她的好處,宋格格的爹孃就沒那麼爭氣,沒能當上體面的大官,沒有上京述職的機會,更沒有到四阿哥府裡拜訪的資格。
當李氏回到西苑,便見宋格格倚靠在門前,手裡居然嗑一把瓜子,將瓜子皮撒了滿地。
“好沒規矩,這是你家後院嗎,是街市菜場嗎,你怎麼、怎麼……”
側福晉氣得不行,明知宋氏與她過不去,故意來噁心她,不論從身份地位,還是這件事的對錯,她都能教訓宋格格,但她心裡明白,她和宋氏之間,四阿哥更偏愛這個把沒規矩當活潑可愛的野人,她不得不有所顧慮。
宋格格笑道:“一會兒叫下人掃了便是,何必大驚小怪的,您放心,等貴府的老爺夫人來了,我一定不朝他們吐瓜子皮。”
側福晉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宋氏無賴,這個女人當真會做出什麼來羞辱她的爹孃,平日裡忍讓她,不過是為了在四阿哥跟前有個大度包容的好名聲,但這一回若再由著她欺負到爹孃頭上,她這個側福晉,一輩子就只能是宗室裡的笑話了。
“去稟告福晉,我愚蠢不經事,不知道宋格格這般在我院門外撒瓜子皮的行徑,當如何處置,求福晉撥冗來一趟,請福晉處置。”李氏吩咐身邊的丫鬟,說罷這些,就命人將此地圍起來,好留下證據。
“你是多沒本事,地位高過我,年紀大過我,還有個閨女養在正院裡,怎麼就平白叫我欺負?”宋氏卻不懼怕,一步步逼近李氏,冷聲道,“姐姐是心虛吧,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夜裡可睡得好,我那可憐的孩子,有沒有來索……”
“啪”的一聲重響,側福晉扇了宋格格一耳光,宋格格猝不及防踉蹌了幾步,這一巴掌不輕,臉頰生疼外,耳朵也嗡嗡作響,能感覺到面上火辣辣的,正迅速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
“府裡上下都知道你瘋,宮裡自然知道的更清楚,你別哪天真被主子們認定瘋了,從此關起來不見天日,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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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瘋?娘娘為你準備了吉服,邀你進宮享宴,你怎麼突然就病了呢?你是心虛,你知道自己不乾淨,你不敢進宮見主子,你怕是赴的鴻門宴,有去無回。”
李氏剋制怒火,此刻言多必失,她不能被宋格格的話牽著走,眼下只處置這亂吐瓜子皮的行徑,什麼孩子什麼赴宴,都不該被提起。
但不久後,福晉並沒有出現,代替她來的,是青蓮姑姑。
親眼見到西苑門外滿地的瓜子皮,青蓮只覺得可笑,但也佩服宋格格能拉下臉,做出這麼不上品,又談不上作惡的事兒,這要是真有一天隨四阿哥進紫禁城當娘娘,難不成還要去乾清宮門前嗑瓜子。
“姑姑,我累了,我要去歇著,這兒就請您處置吧。”側福晉端了幾分尊貴,哪怕青蓮是宮裡的女官,是伺候過孝懿皇后的人,她這個皇子側福晉也遠比她尊貴,何況她今天什麼都沒做錯。
青蓮欠身請側福晉進門,李氏還沒走幾步,宋格格就上前來,將發紅發腫的臉伸給青蓮看,哭哭啼啼地說:“她打我的臉,姑姑,她打我的臉,您不是說,在宮裡連打太監宮女都不能打臉嗎?”
青蓮淡淡地應道:“那是怕打臉後,模樣醜陋驚擾聖駕,阿哥府裡,並不需要這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