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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大樓。最頂層安靜冷清到像是無人存在一般。 季軒推開總裁辦的門說“:明天早上六點的飛機。” “:好。”顧知也盯著電腦螢幕應了一聲。 季軒怵在那裡,支支吾吾,一副便秘的模樣。 “:有什麼話你直說。”顧知也餘光瞟了他一眼。 “:你和外公真不介意我追時予?畢竟時予喊了我這麼多年的舅舅,我追她這不算亂倫嗎?” 季軒吞吐之間終是說出了內心多年來阻擋他腳步的問題。 “:你和時予算哪門子亂倫,你又沒上我家戶口,他喊你舅舅是因為你是我兄弟,你要願意改口喊我一聲舅舅的話,她就能喊你哥,喊聲聽聽。” 顧知也壞笑道。 “:去你丫的,想佔我便宜。”季軒狠狠翻了他一眼。 “:你和時予這麼多年沒進展問題又不在我和老頭身上。” 季軒覺得顧知也的話語像電凝結成的鞭繩,正在無聲的鞭打著他的內心。 “:你們都知道?”季軒舔了舔由於緊張而變得乾澀的嘴唇。 “:只有顧時予這個沒頭腦不知道。”顧知也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的看著季軒。 “:你要想追就動作快點,等她恢復成社交悍匪之後身邊出現了別的男人你後悔都來不及,到時候又喝個大醉抱著我哭,還吐我身上。” 顧知也又補了一句,“:比起追時予,吐我身上會讓我更介意些。” 季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他憨憨的嘿嘿笑了兩聲轉身出了辦公室。 其實顧知也說的吐他身上這件事情他腦子裡一點印象都沒有,估計是當時喝斷片了。 零陸按照蔣笑發給她的時間和地址準時到達,蔣笑正在等她。 她看到零陸後舉起胳膊很熱情地揮舞著。 零陸微笑著抬了下手向她走去。 此刻正在飯點,這個湘菜館每一桌都坐滿了人,人聲鼎沸讓零陸好不適應。 她在蔣笑對面坐下來,她整個人瘦了很多,臉色可能是因為近段時間沒休息好的緣故,臉呈暗黃色,眼袋浮腫。 臉頰上冒了幾顆紅色的小痘痘,嘴唇蒼白,幹到起皮,眼神裡充滿了悲慟。 零陸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外部的言語只能起到微弱的撫慰,徹底走出傷痛最終還是靠自己。 “:零陸,那天謝謝你送我去車站。”蔣笑率先開口,她嗓子嘶啞,在嘈雜的環境中要用力一些說話才不至於讓聲音淹沒。 “:不客氣,節哀。”零陸拿起包,從蔣笑對面的座位移到她身旁的位置上去。 “:這樣說你可能會感覺我是個很無情的人,其實我傷心的同時還感受到身心的解脫。”她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零陸作為傾聽者,靜靜的等待著她把話說下去。 “:我父母都是隻有小學文憑的農民,上頭還有個哥哥,比我大三歲。從小到大,好的東西一直緊著我哥哥。” “:我絕大部分東西都是用二手的,從小到大我一直穿著不太合身的男式舊衣服去上學,明明哥哥年齡比我大,但是父母外出時在家洗衣做飯的一直都是我。” 蔣笑眼神憂愁地盯著手中的水杯,表情很平靜,不,應該說是麻木更為確切。 “:我哥哥從小不學好,父母又溺愛他,結果他二十歲的時候跟著社會上的混混去打群架,被人打殘,一級癱瘓,終身不能自理。” “:混混被抓坐牢,我們也沒拿到賠償,這對我們家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我們剩餘的一家三口人都圍著他轉,護理他的吃喝拉撒。” “:我當時考上大學之後我父母跪在我前面求我不要讀大學,出去打工減輕家裡的負擔,我沒同意。” 蔣笑眼淚撲簌直流,零陸抽了張紙塞到她的手中,一股同情或憐憫觸動了她,她眉頭不自覺擰緊,表情沉肅。 蔣笑頓了幾秒,擦去臉上的眼淚,服務員在這個時間段剛好把菜上齊了,兩人都沒動筷。 “:我還是去了,開學前一天她們把我的錄取通知書藏起來,也不給我錢,最後還是我們村的村長來當說客,我父母讓我簽了協議才鬆口讓我去。” “:這份協議裡面寫著她們會盡力給我提供生活費和學費,但是我大學畢業後需要承擔我哥的醫療費和父母的養老費。” “:為了讀書,我咬牙籤了,大學四年,她們零零散散就給了我兩千塊錢,我當時一天打兩份工,晚上去酒吧兼職,週末以及沒課的時候就去學校對面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老闆娘心好,聽了我的情況後二話沒說就讓我去上班,也是在酒吧,我明白原來年輕女性的肉體是值錢的。” “:當時我的工資加上學校的獎學金和貧困補助是夠用的,我也沒動這個歪心思,直到我大四畢業那年,我爸查出來胰腺癌。” “:我的天一下塌了。”蔣笑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抹無力又蒼涼的笑容,她的眼光完全沉滯了。 “:我父親高昂的醫藥費和我哥哥的護理費全部落在我身上,我母親天天忙得團團轉,分身乏術,沒法將兩個人照顧好。” “:於是我找到我之前在酒吧認識的一位舞女,她推薦我去藍海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