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肆拾陸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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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三兩句下來,靈澤長老不好再說了。
她斂下眉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將心中說不出的煩悶往下壓了壓。
放下茶杯她又看向長老案前。夾在兩列長老高座的過道里,邱戈和沈悵雪正站在那處,低眉順眼地向掌門高案雙手作揖,聽著決斷。
他們是乾曜長老的首席弟子,得將在此處所聽到的決斷帶回乾曜山,傳給山中弟子。
兩人面色平靜,看不出變化,亦看不出心中所思。
靈澤長老往沈悵雪臉上多瞧了兩眼。
座上無人對乾曜長老的處置有異議,長老大會很快散場。
乾曜山的兩個弟子也離開了。所有人都走了個乾淨,只有靈澤長老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待宮中只剩下了靈澤長老和上玄掌門,以及他們二位的隨行弟子後,靈澤長老才終於從座上站起身來。她揮揮手,示意自己的隨行弟子先行離開。
弟子向她作揖行禮,回身離開。
靈澤長老走到上玄掌門案前,向他行了一禮。
“掌門。”她說。
掌門端起身旁弟子剛倒好的一杯茶,瞧了她一眼:“何事?”
“乾曜師兄之事,我並無異議。”她說,“只是,師兄既然行此虐生之事,那乾曜宮中,是否便不宜再有靈脩弟子了?”
掌門笑了聲。
他這一聲笑裡聽不出什麼情緒,靈澤卻還是皺眉。
不論如何,對著一個弟子可能遭受到的迫害,
() 為師為長者卻笑出了聲,總歸是令人心中不快。
“掌門,這並非可笑之事。”她說。
“我自然知道。”上玄掌門說,“我只是稀奇,你居然和玉鸞說同樣的話。”
靈澤長老愣了愣:“玉鸞師弟?他怎麼會……”
“我也不知,他怎會知道。”掌門抿了一小口茶,淡然道,“這事是隻有你我,以及廣寒與乾曜知道的。或許,他也是發現了什麼吧。”
“可不論如何,沈悵雪也是乾曜撿回來的兔子。靈脩之者,在仙修界地位卑賤。若論起來,是等同於凡世那些入了奴籍之人的。靈脩們都有人鎖著,都有一主子監管。所以,如何處置他,也是必須乾曜來定。況且,雖說乾曜虐生,可沈悵雪何時受過折磨?”
他一席話,又把靈澤長老說得啞口無言。
她試圖辯駁:“可,不論如何,師兄都是虐了生。掌門也並非不知,師兄對這些靈脩有多……”
“可他也是將沈悵雪養成今日這般模樣了。”掌門說。
“……”
“若是當真想折磨,又為何對他傳業授道,又助他開悟,讓他只用了數十年便能化人形修劍法?”掌門說,“你們,也不要因著一作惡多端的狐妖,便懷疑乾曜的為人。”
“若是真有虐徒之事,我自當不會不做處置。”
“可他將沈悵雪養得這般好,為何你們還頻頻將他說得罪大惡極?”
掌門目光如劍,鎮定又堅決。靈澤長老望著他的雙眼,不願再廢話下去,於是低斂眼簾,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她走下上玄山宮,空中還在飄著雪花。
天決門中,晝夜交迭,一日一日,時歲如指間流沙而過。
出了正月,開了春,天決山上不再飄雪。
可高處不勝寒。
雖說開了春,但天決山上還是冷。綠芽遲遲不冒,仍是春寒料峭。
早晨時,山宮門口的門柱上還會結一層冰霜。
鍾隱月閉關的第三十一天清晨,天決山天牢的門大開,乾曜長老被放了出來。
在裡面被關了三十天,饒是耿明機,出來時也是衣衫襤褸,身上傷痕累累——瞧著是被掌門詢問時,受了一些拷打之刑。
他頭髮都亂成團了。頂著這麼一團鳥窩出來時,他就見掌門獨自一人站在天牢門口。
看見他,掌門向他一點頭。
“你或許怨我對你定了責罰。”掌門悠悠說,“可不論如何……唉。”
說到一半,他嘆了口氣。
乾曜長老沒好氣地睨著他,心中厭惡至極,卻還不得不得看在他是掌門的份上,等他把話說完。
“你怨我,我不怪你。”掌門說,“我說這話,你一定不愛聽……可你……你想一想何宮主吧。”
乾曜長老眼睛裡的那些怨懟僵了僵。
他沒有回答。掌門抬起了手,耿明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