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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寺中。
賀疏弦聽說曹王府來人,她是一點都不想見。但對方是宗室貴人,根本沒有她選擇的餘地。曹王府的嬤嬤很和氣,抬著禮物來道歉。可追根究底,是定遠侯賀鈞成的錯,曹王府這般替他低頭,其實也是一種嬌慣。賀疏弦心中冷笑,原本對定遠侯府上的同情蕩然無存,對兩家的印象低到谷底。
賀疏弦沒收曹王府的東西,不冷不熱地將李嬤嬤的話擋回去。
李嬤嬤覷著賀疏弦那張臉,心中也是親切,不在意賀疏弦的冷淡,非要完成曹太妃的任務不可。
恰在此時,又有一幫人抬著箱子上佛寺找到賀疏弦,自稱是宣陽坊杜家。賀疏弦掀了掀眼皮子,立馬假借杜家名義脫身。李嬤嬤跟了上去,只是瞧見所謂“杜家人”時,她頓時吃了一驚,那些不是晉陽長公主府上的人嗎?與杜家何干?
“賀郎君,這是我家郎主替你準備的省試之用的典籍策文,望你能蟾宮折桂,一舉登第。”小廝揚著笑臉說。怕賀疏弦拒絕,他又提了賀疏弦對杜仰春的救命之恩。
書籍策文恰是賀疏弦所需要的,她思忖片刻,沒有拒絕。她朝著小廝溫潤笑道:“替我謝過杜相公。”
小廝又說:“我家相公讓你全心溫書,若要來訪,待到三月放榜時候也不遲。”
賀疏弦聽小廝這麼一說,頓時打消前往宣陽坊杜家的念頭。她跟“杜家人”寒暄了幾句,瞥見曹王府的悄悄將禮物抬下去,才暗鬆一口氣。找尋個理由,結束了與“杜家人”的對話。
松風徐徐,料峭秋寒。
賀疏弦將書籍搬入禪房後,拿著書卷在石桌邊看。她的心思沉浸在書卷中,沒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觀看她。
楊雲意命人送書籍的時候,她自己也喬裝打扮過來了。碧河說賀疏弦沒吃虧,可楊雲意仍舊壓不住那股隱憂,連夜間都會驚夢,看到阿渝鮮血淋漓的斷手。隔著一段距離,只能遙遙望見一道模糊的輪廓。阿渝到底為什麼要上長安來?她先前不是不願意出京嗎?
前人的錦繡文章給賀疏弦很大啟發,她的心中通透,如醍醐灌頂般爽快。她坐累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恰好在這個時候,感知到了暗中窺探的目光。賀疏弦心中一沉,面色跟著凝重。“誰?”她的聲音有些變調,在長安遇到的事情多了,她自發地將窺探的人當成惡人。她快速地朝著那個方向追去,只是在長廊上瞥見一道提著裙裾奔跑、一閃而過的身影。那小娘子帷帽被風吹起一角,容貌恰似故人。
“雲娘?”賀疏弦錯愕,心中百感交集。她毫不猶豫地追逐著那道身影,知道寺院中的蓮池邊,左顧右盼皆不見人的身影。唯有殘枝敗荷,在蕭瑟的西風中零落,像是一場恍惚的夢。
可真的是夢嗎?如果雲娘真的出現呢?賀疏弦緊抿著唇,找到小沙彌打探訊息。
小沙彌正在掃葉子,滿臉苦惱。停賀疏弦一問,搖頭道:“施主,此處一直無人來。”
賀疏弦追問:“真的?”
小沙彌用力點頭,又小聲嘀咕,不會看到山中魑魅了嗎?
賀疏弦左右張望,空庭寂寞淒冷。她道謝後,就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數年不見雲娘,也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自己。其實不想如何,只是想確認雲娘是否安好罷了。她若是在長安,聽到“賀若渝”三個字,會想起那麼點過往嗎?還是說,那段落入塵泥的過往,對她而言,是要割捨的、不光彩的過去?不,雲娘不會這樣想。
就在賀疏弦一臉恍惚地離開後,那躲藏在暗處的楊雲意才走了出來,伸手捋了捋衣裳上的褶皺。
“殿下怎麼不見她?”碧河壓低聲音問,她還以為殿下來佑安寺就是為了跟她重逢的呢。
“還不是時候。”楊雲意輕嘆一口氣,她其實也很搖擺。見一面難道就能滿足嗎?片刻後,她寒聲道,“找幾個妥帖的人來這裡看顧著些,別讓亂七八糟的人再來打擾她讀書。”光是想到賀鈞成的名字,她就覺得厭煩。阿孃常說昔日的康樂縣主如何風度超然,沒想到獨子是這麼個混賬玩意兒。賀鈞成真是康樂縣主之子嗎?賀家村、賀群,一切都如雲山霧罩,看來得繼續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