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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雙腿一屈,直接跪在江止面前,對他磕頭求饒地哭訴道:“閻王爺,閻王爺,小官這兒雖然廟小,卻也是小官百年來,好不容易攢著的一塊寶地,這裡所有的物件雖然不值錢,卻都是小官存有回憶的件件寶貝——”
“小官知道閻王爺這會兒心中有氣,需要個發洩的工具,您要是實在不行,就大罵小官,拿小官出氣,可別拿這些物……”
老城隍求饒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竟在這時“啪”的一聲,直接落到了老城隍的臉上。
“你快煩死了,趕緊給老子閉嘴!”
這一巴掌在四面楚歌,只剩下地基的周圍,顯得無比的清脆。
不僅是老城隍愣住了,就連幾百年前,曾經與江止有過不少交集的無名都呆住了。
在無名印象裡的江止,雖然一直任性著,有那富家子弟的臭脾氣,讓人不好接近,更不好相處,可總是保持著是非分明的風骨,還算挺有共情能力的呀……
唯有跟在江止身旁多年的範無咎和謝必安二人,習以為常,無動於衷的,連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好似如今這樣喜怒無常,生性殘暴,甚至肆意虐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不把人命當命的江止,才是真真正正,最真實的江止。
其餘的,無論是在我面前,表現的多麼天真,可愛,善良,單純的江止——
不過是他想要讓我看見,讓我以為的那麼一面,僅此而已。
“閻……閻王……”老城隍不可思議地捂著自己的臉頰,渾濁的眼底泛紅,似是想要說點什麼。
奈何他才話到嘴邊,沒等完整的話語脫口而出,範無咎便在這時,當作和事佬似的,笑吟吟地將老城隍拉到一邊,對他說道。
“行了,小閻王這會兒心情不好,你但凡識趣一些,也該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要觸了他的眉頭,否則你忙前忙去的這份恩情,那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場了嗎?”
“這會兒,你啥也別說,啥也別做,就乖乖地到外面守著去吧,等小閻王發洩完了,該打掃的我和謝必安會派人過來打掃,不就一座破廟,一點亂七八糟髒兮兮的東西嗎?”
“你放心好了,我們有的是法子能夠復原,復原不了的,就賠你個新的,更好的,總之你做的這些事兒,小閻王心裡都是急著的,你就等著升官發財吧!”
“……”
老城隍眼神空洞地對著範無咎點了點頭,看似是在聽話的妥協,但那沒有光的眼睛裡,卻莫名的閃過了一絲悄然而逝的恨意。
就好像老城隍雖然膽小怕死,身上也沒有點什麼能拿的出手,特殊的優點。
但他守在這座小小的城隍廟裡,守著這一方的百姓這麼多年,其實是有過晉升的機會的,只是他一直放不下心中的執念,想在這裡,等著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來的人,永遠都得不到的答案,才死都不肯搬離這裡。
如今江止這麼一砸,這麼一鬧,他積攢多年的信仰,在那一瞬之間,早就……化為了烏有。
後來的江止好像沒有再鬧,但是具體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卻無從知曉了。
因為我的意識,早就隨著周圍的寧靜,再次進入了那混亂的夢境之中。
我被那一幅幅好似存在於記憶深處,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記憶碎片,深深牽引著神經,累到渾身冒著冷汗,用盡了一身的力氣。
等我終於能從這零散的夢境中醒來之時,我就像剛從水裡爬出來的水鬼一樣,渾身上下,從頭到腳被冷汗打溼了個徹底。
睜開眼時,那股子無法形容的,夢境與現實的落差感,莫名地讓我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懵到連江止走到我的面前,對我揮了揮手,喊了幾聲柳姐姐,我都沒能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直到——
直到我發現,我的身下還躺著那張本該裂了的竹床,周圍還是那烏漆嘛黑,好似無人打理,髒兮兮的佛堂。
佛像、供桌、香爐等等一系列破破爛爛的物件,依舊整整齊齊,毫無破碎地擺在周圍,好似我半夢半醒間,聽到的,發生的那一樁樁,一切切,全都是我深陷夢魘,臆想出來的一樣。
可這怎麼可能?
能有什麼夢境那麼真實?
真實到這樣身臨其境,連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與現實無限重疊?
“柳姐姐?”江止再次對我揮了揮手,我這才擦去額間上的汗水,對他露出一抹牽強地冷笑。
“江止,我……我這是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