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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熱心地幫在坐者送紙巾、遞水果;她那紅髮“東京電擊隊”主力大前鋒丈夫,正將臉湊到阿金的遊戲機前,一手拽住□□分子的肩,像將隨時把後者從椅子上掄起,“往左!往右!廢物!往右!往左!”一旦那□□分子輸掉遊戲,很可能面臨比□□火拼身中八槍更慘怖的結局。
坐在彩子右側的,是一位身穿墨綠色雙g刺繡polo衫、極貌美瑰秀的男子,藤真健司,如今神奈川電視臺的當家主播(主持兩檔人氣節目《命定歌者》《週三不撒謊》),他是彩子的多年密友,但她如今更愛在人前人後稱他為“我的愛將”,暗示她對他是織田信長對豐臣秀吉的賞識與呵護。正是他在和彩子文雅地談著《僵手》:
“你該讀讀劇本,彩子,有三島由紀夫的緊張況味,想不到拍出來又淡蒙得很,說是晚年候麥的手筆恐怕也有人信,牧導演看資料也是神奈川縣人,才35歲,前途不可估量,我和彰都很喜歡《僵手》,彰月初在西班牙,聽說錫切斯電影節展映單元會放映,他還特地去看了第二次。牧導演下週三會來臺裡錄新一期《週三不撒謊》,彩子,你到時該去打個招呼。”
藤真右側是一隻空椅子,屬於他那不知正溜到哪處去了的荒唐建築師男友仙道彰。
再右,是木暮和神宗一郎,兩人分別是三井那家三友軟體與技術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和技術總監。雖說只是家60人的小公司,今年兩人聯手拿下了幾隻為大型企業開發辦公軟體的大單。像一向打配合做專案那樣,兩人此時一左一右聯手掌管著燒烤架,將鰻魚、龍蝦、魷魚、石斑、牛肉、巖蠔、玉米、香菇一樣樣烤得焦香、刷塗調料,務求無暇到如第二天上招標會的競標檔案。
“爸爸,你沒吃!”
三井壽站在距離聊天眾人頗有幾米遠的地方,庭院中的景觀水池邊,他正試圖從池中為女兒撈出她掉進去的瀬戸熊。
“爸爸在吃,”他望向夜色中的淺池,未見那隻黃色或紅色的毛絨玩具,他手捏“薑餅幹”,女兒剛向所有來賓一一派發的兒童烤箱“烤制”出品abs塑膠美食,在她的緊盯中(她很好繼承了母親的兇戾目光),他假裝咬了一口那丙烯腈、丁二烯、苯乙烯合成的小玩具,“唔,很香,我猜繪茶加了肉桂。”
“沒錯爸爸,我加了肉桂、提子,還有仙道叔叔建議的黑色蠟筆,並且是五分糖,他說‘男士五分糖,女士零糖是趨勢’。” 兒童身穿鑲嵌著王冠造型水鑽的金外套,米綠色荷葉邊半身裙,她捉住了父親的褲子,“爸爸,什麼是‘趨勢’?爸爸,五分糖合你的口味嗎?爸爸,我不想你像爺爺那樣得糖尿病死掉。”女孩既然提到死,“爸爸,獼猴先生真的沒死嗎?”
養育小鬼,確實能從他們的肥胖、格格大笑,撲進你懷中的熱烈中享受超量級快樂,但應付他們五個字裡八個提問,著實是件西西弗斯干的苦差事。三井想,除了少年時代打籃球,其餘方面可謂不學無術的自己,能在35歲同時勝任三家公司“出錢不出力”的老闆,能忍受相田這樣四處闖禍的合夥人(相形之下阿神、木暮真是理想型搭檔),能應付仙道那樣飄忽不定的長期合作者,能每月翻看三家公司一大堆財務報表——面對小鬼的問卻實是無力。
“獼猴先生沒死,唔,應該是山地大猩猩先生?唔,繪茶,你爺爺也沒死——糖尿病離死還遠著呢,每天打胰島素就行。誰說他死啦?明天老頭子可是還要帶你去游泳呢。”
“書裡有5613個糖尿病死了。”
三井一聽就全明白了,“哦,仙道叔叔在看的書?你認字啦?”
仙道不在院子裡和大家聊天,果然又跑去書房了,大抵在吊網上躺著吧。可能是躲避相田。相田總體面對男人是幅屠夫臉孔,對仙道不大一樣,早些年半真半假地追求過小自己六歲的仙道,這兩年一見他則說:“商量個事,想找你借精生個子。”她宣稱對本國教育體系“飼餵”出的下一代失望,打算身體力行養教一個會在四十年後拯救國家末日的超級孩子。當著仙道的男友藤真,她恐怕照樣“商量”不誤。
三井家這隻佔地250坪的山居別墅,背靠賀春山,是他父親昭和年間以相當低廉價格拿下的一塊地,原計劃開發成一處高檔溫泉會所,房地產泡沫爆發後未能落地,到三井壽結婚前幾年,老三井索性意興闌珊的贈予了兒子。別墅是仙道剛從慕尼黑工業大學碩士畢業那年(還沒獲bephant建築獎出名前)設計,按照三井的意願,建築成一隻大船造型,書房內有設計得如遠航捕撈網一樣的吊網,當時說是供以後的孩子們“在人類文明的網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