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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從小到大她在外行走,還沒人這樣逼迫過她。
她心裡不太舒服。
略慢的這半拍,敏銳如李玄胤已經看出她的不滿和抗拒。
他挑了下眉,平聲道:“怎麼,你有話說?”
冷峻的目光如出鞘的寶劍,徑直投注在她身上。分明室內很暖和,舒梵卻好似如墜九幽寒窟,渾身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凍結似的。
她舔了下唇,艱難地道:“奴婢不敢。”
又垂著頭跪伏下去,纖細的腰肢彎成了一張軟弓,溫馴之至。
李玄胤冷眼端看她半晌,右手微握,虛搭在膝蓋處。他穿的是便服,衣襟微敞,髮絲隨意披在肩上,可謂風流之至。
只是,得忽略他冷厲威嚴的目光。
無聲的打量讓舒梵更加大氣都不敢喘,好像有一柄劍就懸在她頭頂。
舒梵面色蒼白,跪得都有些虛浮了,外面忽然有人進來稟告,說晉王爺有軍情要事相商,在宣德殿等陛下。
李玄胤這才不再理會她,撈過外袍披在肩上便走了出去。兩個小太監忙著擺儀仗引路,也沒人招呼她。
舒梵大大地鬆了口氣。
之後幾日,天氣愈發嚴寒,不當值的日子她便窩在住處燻地龍,或者和春蟬搬一把椅子坐在廊下縫製暖袖筒。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很是愜意。
春蟬比對了一下紋樣,笑道:“這宮裡的紋樣就是好看,你瞧瞧這緞面上的繡花,花鳥蟲魚樣樣新鮮,都沒有重樣的。”
“你喜歡就多繡兩件。”舒梵也笑。
“饒過我吧,昨兒個繡了一個時辰,直把我手指都磨出水泡來了。”
“你就是懶怠。”
兩人你來我往打趣了幾句,時間便在這樣的閒暇時悄然溜走了。
過了一月中旬,天氣倒越發潮潤起來,有幾次夜裡都是雨絲夾著雪,叮叮噹噹敲在房簷上,如大珠小珠在玉盤裡上下跳躍。
舒梵跟劉全打了假,離宮一日去看團寶。
團寶一見她便哭了,整個兒撲到她懷裡伏在她身上咿咿呀呀。
舒梵心裡也酸楚,母子倆相擁相抱著好一會兒。
嬤嬤端來了新鮮出爐的糕點,舒梵親喂他吃了兩塊,摟著他軟乎乎的身子道:“瘦了。”
“你不在他脾氣可大了,天天喊著要阿孃,飯都不肯好好吃。”嬤嬤嘆氣。
舒梵明白她的潛臺詞,她何嘗不想回來?
可皇帝不鬆口,她能怎麼辦?
舒梵沒有一刻比此時更加明白,什麼叫強權壓人。
到了晚間又下了一場雨,把團寶哄睡後,舒梵才揉著酸乏的脖頸準備去外面喝口茶。
走到門口時她卻忽的停住步子,扶著門框,回頭視線掃過東面角落的幾處隱蔽的地方:“閣下來了這麼久了,也該出來打聲招呼了吧?”
四周寂靜無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舒梵卻渾身緊繃,絲毫不敢放鬆,手下意識摸到了袖中的三枚暗器。
她少時跟著師父在江湖上行走,功夫卻很是一般,唯有逃命的輕功和這袖中乾坤一道尚可。
又等了片刻,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抱著團寶破窗出去時,一道頎長身影從暗處走出。
藉著桌上油燈,舒梵一眼就瞧見了是江照,她氣不打一處來。
他那日害得她差點一命嗚呼,竟然還有臉上門?
江照好似瞧不見她憤怒的目光,笑一笑靜聲道:“師妹,別來無恙。”
“你來幹什麼?!”
“九門提督在城內設下重重關卡,我和弟兄們出不去,只能走水路。師妹,你再幫我一次。”他抱劍而立,開門見山道明瞭來意。
一雙清亮的眸子平靜無波,眸光徐徐落在她身上。
舒梵卻從這種平靜的注視中感受到了凜冽的殺伐之氣。
她敢堅信,她如果敢說個不字,這個有病的瘋子一定會給她一刀。
她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哪有這種本事?你那日害我至此,皇帝早就不信我,我還能怎麼幫你?”
“這事不難。”他輕輕笑一笑,“他不是將自己的佩劍賜給你了嗎?見佩劍如見皇帝,你把龍淵劍給我,我就能帶著其餘兄弟出城了。”
舒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我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怕什麼?上次不也沒事?他這麼喜歡你,不會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