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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們抬頭,你們怎麼不抬啊。”
那幾人戰戰兢兢,一下子直起腰身抬起頭來。
“上次,”楊蕎笑道,“殿下說奴隨們不配抬頭,阿蕎想著也是,他們怎配輕易瞻仰您的容顏,便提前擅自囑託了他幾人一句。”
邱綠:
楊蕎這老狐狸是單純忘了,還是從根兒上就沒想告訴她?
方才在馬車裡,他還說她頭髮太亂,給了她一根削尖的木簪。
這該死的老狐狸,就是想將她逼入絕境
站在對面的人盯著楊蕎一開一合的嘴,面無表情,旁側的老奴遞了張寫好的字條給他,他接過看了,才起眼看向楊蕎。
邱綠不可控制的用餘光多望了他一眼。
方才第一眼,只覺他陰美可怖,再見對方纖瘦頎長的身型,下意識以為是個青年人。
現下再望,其面容竟更像少年,男生女相,瞧上去竟和阿殷年歲相差不大的樣子。
“我有那麼說過嗎?”
他蒼白的指頭扯繞著漆黑的墨髮,語調淺淺淡淡。
“說、”楊蕎麵色都不好了,“說過的。”
少年看完了新的字條。
“說謊,”
他指頭從墨髮裡落出來,輕指向楊蕎,邱綠看楊蕎這老狐狸耀武揚威了一路,現下見其後背往後退,險些沒摔在地上的滑稽模樣,心中卻絲毫笑不起來。
甚至覺得荒涼。
這少年像是站在最頂端的可怖瘋子。
“阿蕎覺得我好欺負了,說這種謊話騙我。”
“我怎麼敢!”楊蕎極為罕見的大喊一聲,往前膝行幾步,一下子拽住那少年繡著白梅的暗紅衣襬,“殿下,上次您真是如此說的!此次是阿蕎自作主張了,但絕對沒有侮辱您的意思,阿蕎只是一心想著順您的心意!哄著您開心!”
老奴寫完紙條遞過來,那少年卻沒看,淺笑盈盈的推開了老奴的胳膊,垂頭瞧著揚蕎。
“我與你開玩笑的,幼時我與阿蕎不是時常如此開玩笑嗎?我如今區區廢人,爛命一條,阿蕎貴為天子身側能臣,莫要跪我了,”他蒼白的手輕輕摸了摸楊蕎的頭髮,“我記得我說過呢,阿蕎起來吧。”
話落,他還輕輕笑了一聲。
邱綠:
就怎麼說呢。
有些時候,瘋子確實站在頂端不錯,誰不怕瘋子呢?
但邱綠覺得,最頂端的應該是這種任性瘋子,比一般的瘋子還會折磨人得多。
這也太壞了。
不知是不是那少年手裡燈籠的緣故,邱綠看見楊蕎落著冷汗的臉都抽搐了一下,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困了,”那少年懶散,“豐充,其餘的你負責安排。”
他撫平自己的衣襬,對旁側老奴說完,便一個人往殿裡去了。
邱綠望見他頎長纖瘦的背影,他暗紅色的衣襬垂墜而下,墨髮隨夜風起伏,顯得周身空空蕩蕩,偌大到好似沒有盡頭的金雲臺內唯一一盞明燈在他的手裡搖搖晃晃,他走得很慢,右腳有很明顯的拖墜,像是在地上被身體拖行著一般。
——整個人就像一支染了血的白梅。
金雲臺內,屋子多到數不清。
名叫豐充的老奴就連帶路都沒有提燈籠,黑燈瞎火,八個奴僕女多男少,大家都有些害怕,一路都不敢吭聲。
直到邱綠被分配到了和兩個男奴一個屋子。
邱綠:
她真是無語了,見那不長眼的老奴走的倒是快,也不敢一個人穿過黑漆漆的巷子去尋那老奴,在門口又煩又急的轉了幾圈,有個男奴過來,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邱綠。
邱綠:?
那男奴聲音很夾:“你看你這耐不住寂寞的樣子,這麼急急匆匆想要自薦枕蓆,別第一個掉了腦袋吧。”
這個死娘炮。
黑燈瞎火的,邱綠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他也看不清自己長什麼樣子,但下午的時候她瞥見這些男奴女奴都生的挺漂亮,打扮的也很乾淨,可這會兒天太黑了,都分不清誰對誰了。
邱綠沒理他,她現在簡直欲哭無淚,原身這具小身板現在黑黑瘦瘦,居然出現了這種奇葩誤會。
她悶聲不吭到最右側的床榻上合衣躺下,過了許久,暈暈睡睡之間,感覺身後散過來一股香味,邱綠悶悶不樂的轉過臉,嚇了身後那小男奴一跳。
“對、對不起,嚇到你了。”
是這間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