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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上有個重要的飯局,不能推,今兒確實寫的少了,拱手。) …… …… 把神廟砸了! 聽到王十三郎顫著聲音說出來的這句話,伏在五竹背上的範閒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看著面前不遠處的兩個夥伴,怎樣也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十三郎說的是真話,因為海棠和十三郎蒼白的面色和異常複雜的眼神,袒露了一切——能夠讓這二位都驚懼成此等鵪鶉狀的事兒,這天下還真不多。 範閒劇烈地咳了兩聲,怎樣也說不出聲音,只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一根一根地頭髮像針一樣地扎著他的頭顱,一陣難以抑止的痛和畏怯。 他自然不是怕神廟被砸之後,那個光點兒凝成的老頭兒會馬上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把自己幹掉——不過是間有講解員的遺址破廟,砸便砸了,他怕什麼?他擔心的是自己身前這個人,他擔心五竹聽到神廟被砸的訊息後,會記起自己神廟護衛的職責。 不過瞬間範閒轉了念頭,神廟被砸的時候,五竹叔肯定就知道了內裡的動靜,但他先前未動,這時候不見得動吧?他在心裡做著奢侈的企望,因為他現在實在是肉身和精神都脆弱到了極點,再也無法狠厲地做出應對了,他花了整整一日一夜,最後以命相搏,才撼動了那塊黑布下冰冷的心,勸說五竹隨自己離開,若此時再生事端,他只怕想死的心都有! 範閒當然不會去怪海棠和王十三郎,他知道兩位夥伴是看著自己眼見要死,不忍卒睹,所以才會做出了這樣一個異常膽大的舉措,而且說不定正是因為神廟被砸,五竹叔少了一道心靈上的枷鎖,才會從雕像變成活人? 一念及此,他對海棠和王十三郎更是生出了感激之情,因為他清楚,這二位並不是自己,擁有前一世的知識和見識,在他們的心中,尤其在海棠的心中,她終身以侍奉神廟為念,此刻竟然為了自己去砸了神廟! 幾番思慮像流光一樣地從範閒腦海裡掠過,他緊張地注視著身前五竹叔瘦削而穩定的肩膀。 五竹沒有動。 …… …… 當範閒咳著血試圖喚醒五竹的時候,海棠和王十三郎便從神廟開了一道縫的門飄進去了,那個時候,範閒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五竹身上,根本沒有注意,而五竹似乎也因為某種情緒起伏的關係,沒有理會。 於是海棠和王十三郎便進去砸了,砸完之後便出來了,像極了抄家滅戶的打手,只是此刻他們的身體還在發抖,臉上的蒼白之色沒有絲毫好轉,因為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不止可以前來參拜神廟,更可以把廟裡的東西砸了個亂七八糟! 在世人的眼中,神廟的地位何等崇高,何等虛無縹渺,而且前些日子他們也曾親眼見過,那個飄浮於半空之中的仙人,他們可不像範閒一樣,敢對那種完全超乎人類想像的存在大不敬,他們更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戰勝仙人! 所以當他們入廟的時候,本就是抱了本死的信念,他們只是想擾亂神廟仙人的神念,讓範閒找到機會能夠救出那位瞎大師,可誰知道……他們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把神廟給砸了! 那位仙人凝於空中,海棠和王十三郎當自己是瞎子,根本不看,因為他們不敢看。仙人的聲音響於他們耳畔,他們當自己是聾子,根本不聽,因為他們不敢聽,便這樣顫抖著,自忖必死著,進去胡亂砸了一通,結果……那位仙人便那樣消失了。 世間最奇妙,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莫過於此,以至於海棠和王十三郎此刻渾身顫抖站在廟門外時,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先前在廟裡的經歷。 五竹叔沒有動作,範閒稍微放鬆了一下心情,傻傻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痴痴的夥伴,心想這世道著實有些說不清楚,片刻之後他用唾液潤溼了自己的嗓子,覺得可以開口說話了,才沙啞著說道:“你們真強。” …… …… 荒涼的雪原上飄著冰涼的雪,天空中灰濛濛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有無盡的風雪打著卷,在冰原和雪丘之間穿行,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線,一片死寂之中,偶爾傳來幾聲並不如何響亮的犬吠,驚醒了這片極北雪原數千數萬年的沉默。 幾輛雪橇正冒著風雪艱難地向著南方行走,最頭前的雪橇上站著一個手持木棍的年輕人,迎著風雪,眯著眼睛注視著方向。第二輛雪橇上佈置的格外嚴實,前面設定了擋風雪的雪蓬,橇上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正半臥在一個姑娘家的懷裡,只是那位姑娘渾身皮襖,也看不出來身材如何。 在雪橇隊伍的後方,一個穿著布衣的少年,眼睛上蒙著一道黑布,不遠不近地跟著,雪橇在雪犬的拉動下,行走的不慢,然而這位少年瞎子穩定地邁著步子,看似不快,實際上卻沒有被拉下分毫。 範閒輕輕地轉動了一下脖頸,回頭看了一眼隊伍後方,在冰雪中一步一步行走的五竹叔,眼睛裡生出淡淡悲哀與失望,然而他沒有說什麼,重新閉上了雙眼,開始憑藉天地風雪間充溢的元氣,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