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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了他的恩情。妾身感念陛下隆恩,未有阻止,往後定當好生侍奉陛下。”
“朕記得初見你時,你便是穿成這樣,愛妃還記得?”
沒想到竟是猜對了。
訾妃還是不敢輕易承認:“妾身喜歡這個顏色,故而常常穿著。”
“好,賞雲錦。”
“謝陛下。”
訾妃命人將繡好的錦繡山河圖抬上來,繡框很重,需由三名宮女一起方能抬起。
“這是妾身按照您的要求,繡出的錦繡山河圖,陛下覺得如何?”
繡工精湛,天盛國山川景象彷彿盡在其中,天景帝撫摸著這幅繡品,感嘆:“愛妃棋藝未漲,繡工倒是大漲。”
“多虧陛下的畫,妾身不過是按著您的畫作,依樣畫葫蘆,能得陛下喜愛,也不枉費數月辛勞。”
天景帝愛不釋手:“那這便算是朕與愛妃合作完成,朕要將他掛在麒麟殿,日日賞玩。”
“妾身深感榮幸。”
和從前無數次一樣,天景帝會陪她用膳,陪她下棋,交頸而臥,同榻而眠,卻從不會睡著,更不會留下過夜。
今日毫無意外,也是如此。
天景帝以為她睡著後便走了,訾妃醒來睜大眼睛看了會兒房梁,隨後起身,去後院牆上鑿刻《心經》。
大雪落滿全身,她似是感覺不到,仍舊一筆一劃地鑿牆。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刻到此處,她頓了頓,万俟君酌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心無掛礙,自能無所畏懼。”
“君酌哥哥能做到嗎?”
“不能,我怕黎民皆苦,而我獨樂;怕左右離去,而我獨活;怕阿梨不得自由,而我無能為力。”
原本篆刻經文時,應清除心中雜思,然而她每每燒錄,都讓過去更加清晰。
有時她會記不起故人的樣子,卻會不住地想起他曾說過的話;有時她想不起來故人說過的話,但他的音容笑貌則會徘徊在腦海,揮之不去。
三年間,訾妃十分乖順,沒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天景帝對她漸漸放鬆警惕,他開始相信這個搶來的女子,會真的臣服於自己。
在強者眼中,全天下的女子都該是慕強之人,像是叢林裡的獅子,爭鬥後贏得勝利的雄獅,就能得到母獅的青睞。
後宮妃子個個愛慕皇帝,對他使出渾身解數,極力討好,訾妃亦是如此。
她會驚歎於他高超的棋藝,優秀的畫工,誇讚他雄韜偉略,壯志凌雲,是天下難得一遇的將才。
她的誇讚並沒有誇大其詞,說得也都是真話,久而久之,他自然以為她真的是這麼想。
每一句溢美之詞都是發自肺腑,唯有那些喜愛之言,盡是妄言。
夜色很深,訾妃垂著頭回房,路的盡頭,在那紛揚的大雪中,竟亮著一盞燈。
她想起從前自己在藏書閣讀書晚了,万俟君酌便會為她掌燈,等她回家。
有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大大咧咧地行走於夜色中,遠遠便能望見一處光亮。
那時,她會飛奔到他面前,問他等了多久,如果他說沒多久,她便將雙手抵上他的臉頰,摸到冰涼的臉後,嗔怪他就會騙人。
万俟君酌會說什麼呢?
大多時候都會假裝為自己抱不平,指責她可以對自己上下其手,而他卻不行。
一邊憤憤不平,一邊彎腰,生怕她舉起手的時間長了,被累到。
燈籠裡發出的微弱亮光映照上他的臉,劍眉星目,神態平和,笑起來時見不到眼睛,只剩下喜悅。
那笑意將整個夜色照亮,明晃晃的,宛如白晝。
無論是不是幻覺,她只想往前跑,想看看那抹光亮下的身影。
“聖女。”臥雪見到她後,往前挪了幾步。
不知道她在這兒等了多久,訾妃很是心疼,撫上她的臉頰。
冰涼的手觸上同樣冰涼的臉,她感受不出什麼。
自從來到天盛國,她們的身體再沒回過溫。
“等了很久嗎?”
“沒有。”
臥雪的頭髮衣服上落滿殘雪,應是等了很久很久。
“怎麼不去找我?”
“不想打擾你,又想陪陪你,就只能站在這裡。”
“傻瓜,我們家臥雪找我,怎麼會是打擾?”
“聖女,我們回去吧。”
“好,你來掌燈。”
臥雪將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