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峰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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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當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閆黨私下裡舔閣老是一回事,公開發癲舔閣老又是另一回事。至於“公正廉明”云云,大概連閆分宜自己都要繃不太住。
再說,閆閣老才剛剛痛斥完政敵結黨,現在莫名其妙跳出個人來燒爆了他的熱灶,這話還能怎麼接?
眼見閆分宜張口結舌,被這混亂場面搞得言語不能,皇上氣得拂袖而去,再不理論,那七位的罪名便僅止於罷官流放,一條性命也就僥倖保住了。
這樣的鬧劇,當然讓滿朝上下歎為觀止,流言至今仍有流傳;但穆國公府的關係實在太硬,皇帝怎麼也不能料理國公的獨子;最後也就是殿前失儀,罰俸一年,禁足了事。這件事鬧大之後,穆國公世子聲名廣佈,那風評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潤蓮與海剛峰聽得目瞪口呆,終於深刻體會到了所謂的“異於常人”。但短暫沉默之後,海剛峰還是開口了:
“這位穆國公世子與‘戊中七諫’,或者閆閣老之間……”
“絕無交集。”歸震川搖了搖頭:“京中上下都知道,穆國公府從不見外官。”
正因為“絕無交集”,穆國公世子才會被朝廷公評為“不可理喻”——正常人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表演嘛!
海剛峰思索了片刻,卻又仔細看了看世子親筆寫就的那封書信,努力辨認難以恭維的筆跡。
“……依我的看法,人言也未必全然可信。”他靜靜道:“震川兄,你若要拜見穆國公世子,在下不揣冒昧,也想附驥一觀,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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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湖呻·吟一聲,終於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房頂。圍在身側的家人僕役立刻哀哀哭泣,長子許雲巖更是膝行上前,低聲叫喚:
“爹,爹!”
許少湖並未答話,而是迅速在被窩裡一伸手,探了探自己的下半身。許閣老宦海沉浮數十年,心性剛硬迥異常人;即使在驚駭絕倫行將昏迷的最後一刻,許閣老也憑經驗做出了最正確的處置——他果斷把書冊塞進了□□裡。
如今來看,這個操作真是英明之至。混亂中也沒有人敢隨便扒閣老的褲衩子,所以這要命的私密依舊是儲存完整,沒有洩漏。
他放下心來,嘶啞著開口:
“什麼時候了?”
許雲巖哭道:“爹,已經卯時了!”
那他是一口氣暈了兩三個時辰了?許少湖嘆了口氣:
“不要再哭了……有人來看過了嗎?”
“西苑派了位太醫來送藥,還有幾位閣老家也來人了。”許雲巖小心道:“都說,都說請爹好生保養,有所需索,儘管吩咐。”
牽涉到了西苑,就是牽涉到了飛玄真君。要是在往常,許閣老一定會用心揣摩,吃透每一個句讀不可。但現在……現在,被天降書冊的驚天猛料震撼之後,許閣老突然覺得精疲力盡,真有點鬥不怎麼下去了。
……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不過,許閣老一時情緒低落,旁邊還有的是人鬥志高昂。昨日借宿許家,剛剛碰上大事的周至成膝行著爬了過來,口氣很激動:
“閣老!閣老許是不知,昨日閆府上也傳了太醫!聽說閆分宜料理完的事務回府,也是突發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惡疾,現在都還閉門不出呢!”
許少湖嘆了口氣,已經懶得去糾正什麼“也”了。考慮到閆分宜現在的局面,他其實對什麼“惡疾”並不太吃驚。且不說丹藥的效力,單單是聖上口諭,一定要以高祖時的預算來辦高麗入貢的規格,那就是要了閆分宜的老命,亦未必能辦得出來。許少湖捫心自問,覺得換做自己,也只有重病了事。
……但還是慶幸吧,好歹只是照高祖時的預算辦事,不是照高祖時的規矩辦事。否則現在禮部從上到下,都該給自己準備準備晾曬人皮用的木頭架子了。
故老相傳,香樟木架子晾人皮最能防蟲,也不知是不是真事。
顯然,周至成費心打聽閆府的家事,是摩拳擦掌,在籌備一場酣暢淋漓的爭鬥。他顧不得許少湖青白的臉色,湊過去低聲開口:“閣老,現在正是上書的好時機……”
許少湖臉色微微一變:他這位冤種親戚說得不錯,現在的確是上書的好時候。閆分宜臥病不能視事,夏衍也與閆黨頗有齟齬;如果他策動清流上書,的確可以一舉佔優,少說也能把戶部的財權給奪走大半……
然後呢?然後就該由清流話事,籌備著削減開支了。
一想到此處,許少湖立刻就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