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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撐腰。我只是講道理。小孩子家有道理,我支援他難道有錯。你跟劁豬佬倆個,死腦子。不開化,自己跟不上時代,落後了,還不承認。還讓年輕人跟你們一樣落後。我都不好意思講你們的,要我,就不要做聲。年輕人的腦子肯定比我們看得遠,我們老了,你不曉得嗎?想想你年輕的時候,怎麼看你們伯伯嬤嫲的,再想想現在的小年輕的,就曉得他們怎麼看你的。要跟上年輕人想法,不是拖著年輕人想法,不進步,跟你們一樣落後。” “你倆個就少講兩句吧!”看兩老人越來越不對勁,阿秀趕緊得走到兩個人,把倆個對唱歌一樣的老女人分開。 “你要過年了,我跟仲軍準備到街上去買些鍋啊盆的東西。趁著你倆老人在,搭把手,一塊兒買回來。省得作幾趟跑。中還是不中?” “尼瑪,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兒媳婦,這種小事,腿斷了也在中啊,怎麼能不中呢?”黃媽嘴間突地擠出些笑容來。就像烏雲當中,突然露出一線陽光。 過裁縫鋪子的時候,阿秀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笑著對兩老人說,“馬上過年了,你們來得正好,我給你們兩個老人一人做套衣服。” 卻聽老丈母道,“我這是要回本了麼?”說完高興得哈哈笑。 黃媽聞聽為之側目,連忙擺手說,“不要亂花錢不要亂花錢,我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穿什麼新衣服。不做不做!” “做吧做吧,我們每人都做一套新一服。”施耐德問了一下裁縫,一套上好的呢子大衣也就一塊一角錢。 好不容易給黃媽把尺寸量了。黃媽也不肯做那值錢的衣服,只做了一件青洋布的褂蒙子。臨到出門時,卻又在施耐德耳邊低咕,“你伯伯那棉襖棉花都快積出來……。”施耐德一聽,趕緊說,那給伯伯也做一件。 裁縫講人不在這裡,做不了。要不人來,要不拿件他穿得衣服帶來做樣子都可以。 “我兒子跟他伯伯個子身材都差不多,麻煩你就按我兒子樣子,給他伯伯也做一件褂蒙子。” 從裁縫鋪子裡出來,黃媽的情緒感覺就不一樣了。對施耐德還有阿秀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明顯得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副上對下,時時要教訓他們倆的嘴臉,笑也掛臉上了。不再像來時,憂心忡忡。 看到他們的新家,裡裡外外地看著。突然像小姑娘一樣雀躍道,“這麼講,我以後到街上來賣柴,也有地方落腳了!晚上到橫山來看戲,晚上不回去,也有住的地方了?!” “那是當然。”老丈母也拍手稱快。 “要不我倆個今晚上就在這裡歇好不好?”老丈母跟黃媽道。 施耐德聽得心裡一沉。說實話,他並不喜歡跟老一輩人住在一起。哪怕只是住上一天兩天,他都覺得不自在。何況在心理層面上,那兩個老人跟自己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的。 好在黃媽馬上說家裡走不開。還有個老的,還有一個小的。 老丈母鬱鬱不樂地。好像在等著女兒女婿留她過夜,阿秀見他沒有那個意思,也不好擅自作主。便去問黃媽,哪天將妹妹接來住幾天可不可以。她有些想妹妹了。 “你既然想妹妹,要不你跟著嬤媽就回去過兩天好了!”施耐德突然道。 話剛說出口,感覺就不對了,就覺得自己手上一陣鑽心似地痛,差一點叫出聲來。 就見阿秀笑盈盈地握著自己的手,就像傳說中的那些模範夫妻一樣。只是大拇指的指甲,悄無聲息地侵入到了自己肉裡而已。 “我有話跟你說。”阿秀輕鬆自如地笑著說。同時加大了力氣。施耐德只好乖乖地隨著她進了主臥室。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剛幫你掙兩個錢,你就想把我甩掉,另結新歡。是不是看上那兩個賤人了。她們都能識文斷字,我不能,我大字不識一個,嫌我不識字,是不是?”儘管是壓低著聲音的,施耐德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突然爆發的驚天怒火。 施耐德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火,這麼大火的能量來源是什麼?那麼可人,而又美麗的妻子,怎麼突然就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像會吃人的老虎。 儘管將女人比作老虎已經很俗氣了,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找不出第二個恰當的詞語來描繪他對這個女人的失望與害怕了。 是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可怕的一面。當她把腳踢在那張桌子的腳腿上面時,他應該已經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苗頭。只是那一腳不是踢在自己身上,他才沒有感到心寒,直到自己有了切膚之痛之後,他才意識到,她的暴力傾向。喜歡投筆覓封侯()投筆覓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