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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子由長江上打漁回來。他妹子阿秀早早地就在河邊的浮躉上等著了。 “二哥,今天的貨多不多?”阿秀遙遙地問。 “還可以,”被江風吹得臉上像上了琺琅釉的二虎子樂呵呵地應。熬夜的疲憊寫在臉上,可掩蓋不住發自內心的豐收的喜悅。 “有沒有拿得出手的大物啊?”做妹子的迫不及待地問。 “大物啊,你一講到大物,今天就可惜了嘍!”說到大物,二虎子由不得長嗟一聲,嘆息道,“一條一米多長的鱤獅子,都掛到網上了。要是邊上還有個人在邊上,帶個大點的抄網,魚叉什麼的,就搞上來了。”說到可惜,二虎子是滿臉的遺憾。 “一米多長,那不差不多像個小人大了。跑了?那是真得可惜。” “哎,哪個不講,硬讓它跑了。” “那東西害人的很,這下子長江的魚要作孽了。一天不曉得要讓它吃去多少!”阿秀可惜道。 “看它掛到網上頭,我還想呢,這要是送給川軍兄弟們,那真得是太氣派了。長臉。我操,一轉眼,掉了。眼睜睜地看它遊走了。心裡血都直滴。手還讓那鬼東西,給咬出血了。” “手咬出血了?沒事吧,嚴不嚴重啊?” “沒事!”二虎子毫不在意地一甩手,“不就出點血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秀聽她二哥說著,他的手受傷的事。二虎子撐著他的長竹篙子,就把他們家的船靠在浮躉邊上了。阿秀撿起二虎子甩上的纜繩,套上浮躉上面的纜柱上。二虎子再把錨給下到水面。阿秀這才拎著兩隻腰籃跳到船上,去看二哥一晚上的收穫。 “你看看吧,我也不曉得什麼能拿出手,什麼又拿不出手。”二虎子說著,手伸進專放魚獲的船艙裡,如數家珍般地往外撈魚,邊撈邊說魚名。撈出來的魚,全扔進阿秀遞過去的腰籃裡,“螃蟹、江鰺、黃辣丁,這條鱖魚有小兩斤重,還是不錯的。” “你想得到,兩斤重的鱖魚送人?老得都呷不動了,還送人。不行!” “那這裡有兩條差不多兩斤重的鱸魚,你講怎麼樣?” 兄妹倆正商量著,用哪些魚獲來感謝王健醫生,昨天的醫治之恩。 就見他們的大哥,大虎子不緊不慢地從河埂上下來。見他妹子阿秀也在船邊上,便定在了圩埂半腰上。衝著河邊船上的二虎子招呼:“虎子啊,你下完魚,船就不要鎖了。船我馬上要用一下。” “哎!”二虎子頭抬了抬,看是他哥,就答應一聲。繼續和他妹子商量還人家人情的事。 大虎子打完招呼便往回走。 阿秀則顯得有些緊張地趕緊地問她大哥:“你要用一下船啊,大哥?” “是啊?我剛才不是說了麼,你沒聽到啊。”大虎子的話顯得有點衝,有不耐煩的情緒。可能是她丈夫的原因,大虎子這一兩天來,對她這個妹子,都是陰一句,陽一句的。 “到哪裡去啊?”阿秀不以為杵,緊接著問,“去幹什麼?。 “哼!”大虎子鼻子冷笑一聲,嗆道,“關你什麼事啊,問得上上的。”大虎子眉毛一挑,愈加地不快了。 “問都不能問麼,啊,大哥?”阿秀強壓著心頭鼓起的氣,隱忍著發笑道。 “能問,怎麼不能問。”大虎子說著反話。反應明顯地氣咻咻地,不耐煩。身上的逆鱗被觸碰到了似地。 “那你說說,這大清早的你想到哪裡去?幹什麼?” “你啊就是老頭子在世時,把你慣得太狠了的緣故,才這樣沒大沒小的。你算老幾唉,連我的事你也管。你管得著嗎?” “大哥,我也是為了你好。伯伯不在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事。”阿秀儘量讓自己的言氣,和緩些,好言相勸。 “你真得是吃飽了撐的,瞎煩神。!” “你倆個是怎麼搞的,到一起就吵。”二虎子奇怪道,“有話不能好好講嗎?非得要吵?” “你問他,打算把船開到哪去,去幹什麼好事?”阿秀為二哥不能站到她的一邊,首鼠兩端感到鬧心。 “沒那人必要吧,妹子,一家人,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放心的。不至於去幹什麼壞事?” “不是讓你問我,是讓你問大哥。他要是還不出來個明帳,今天要把船開到哪裡去,為什麼事?今天這船,我就不讓他開走。”阿秀口氣少見地變得強硬起來。 “咦,膽子不小哩,小潑丫頭。你想造反你!別以為伯伯嬤媽寵著你,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試試,你打試試!我這裡說了,你今天要是不把你要去哪裡,去幹什麼事講出來,還個明帳。講給我跟二哥兩個聽。我就真地不讓你把船開走。” 說著,阿秀就像早有防備似地,從自身口袋裡,拿出一把銅質的掛索來。扯過船上的鐵鏈子,咔巴一下,將船鎖在了浮躉上的纜柱上面。 那纜柱歷來是為防止水漲水落,風大雨大時,船在不為人控的外力作用下,弄跑掉的。 這一鎖,無異於斷掉了,大虎子把船開走的可能性。大虎子一看就急眼了,噔噔地從半圩埂腰跑下來,“鑰匙給我。”一個箭步竄到船上來,想要從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