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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預感到什麼,岑疏亓心如死灰地放下手,選擇閉眼。
冪籬如漆黑流水淌下,紗衣紗幔背後,樓君弦溫聲,“做這身裝束,用了十二尺。”
場面陷入死寂,只聽雪山風聲淒厲,自遠方呼嘯而來。半晌,男人才反應過來,逐字逐句,難以置信。
“你是在炫富嗎?”
“……”
“他是在告訴你,”岑疏亓好疲憊,“就算在這裡動用靈力,莫說是仙盟,就是天商府在一里之外,也覺察不到分毫。”
他越說越羞愧,直想把樓君弦撕成兩半。
這樣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來!
岑疏亓的用詞已極盡委婉,說的是“動用靈力”,而不是“殺光你們所有人”。
男人目瞪口呆。
他的眼神由震驚轉為呆滯,再轉為憤恨,“仙盟便能如此罔顧人命?天籙在上,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
岑疏亓頭痛欲裂,“這位兄臺,可否先聽我解釋……”
“你已經死了。”
岑疏亓崩潰,“君弦你不要再……”
他猝然感受到什麼,猛地看過去,剎那間脊骨一僵,彷彿被釘死在原地。
岑疏亓強硬扭頭,延遲的直覺終於在此刻,風暴般席捲至全身。
……什麼時候?
黑紗冪籬下,樓君弦漆黑的瞳仁裡泛著一圈鬼魅的淡金色流光,息影紗隔絕光色,那一抹鎏金灼灼映在瞳孔處,泛著帶笑的活意。
“汝既已忝列生死簿,何以肉軀被人驅使,杳無歸處?”
罡風自虛空起,一道磅礴劍光於天地白幕撕出一道斫口,以摧山裂海的威壓席捲而來,攔腰將村莊碾成碎末!
院落外圍聚的人影頃刻間消失,面前男人飛身護住妻兒,厚重衣物剎那間裂成碎片,血肉漩渦般飛濺,露出森白脊骨。
岑疏亓失聲:“君弦!”
點了胭脂的眼尾寒光一線,岑疏亓毫不猶豫霍然拔劍,卻不是面向那對夫婦。
岑疏亓執劍而立,身姿傲然,劍尖穩穩對準那一身喪服似的黑衣,眼裡醞釀著隱晦風暴。
千鈞一髮之際,冪籬底下傳來一道如金叩玉的嗓音:
“不演了?”
岑疏亓彷彿感受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看向遠處護住妻兒一動不動的男人,未幾,一隻手從男人身軀下方伸出,扣住手臂,將男人的屍體緩緩推開。
——哭鬧的孩子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只剩方才那個瑟瑟發抖的妻子。此刻她唇色發白,陰冷地看著面前兩人,嘴角似勾非勾。
“什麼時候發現的?”
“進門。”
岑疏亓緊盯著樓君弦,他緩聲道。
“蘇家賬簿上有一筆固定支出,按季撥走一份例錢,這筆數字恰好從十年前開始,雷打不動。”
女人嗤了一聲,“這能說明什麼?”
“那筆錢數量不菲,是蘇家給連少明本家的補償,”樓君弦泰然站立,眸底鎏金明明滅滅,身影卻看不出任何異常,“深山裡的獵戶有了那樣的幫扶,即使算不上富貴,也已經擺脫了困窘。”
樓君弦頓了頓,言簡意賅地評價道:“房子太破,衣服至少是十年前的款式,過時了。”
女人:“……”
岑疏亓:???
他怎麼會這麼瞭解衣服的款式?
岑長老不知情,當初祁墨對小裁縫的一句“隨便”,換來了棉莊投遞到玄虛山詢問款式的一封封信件。於是那段時間,樓宗主桌案上的書由《學生心理學手冊》新增到了《服裝簡史》和《時尚雜報》,堆的高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宗主預備下山教學,正在備課。
“鏡花草廬事變,有弟子反映,連少明發狂時,眉心有一枚詭異的黑色符紋。”
岑疏亓放下劍,沒人看見的地方,他鬆了一口氣。
“服用背仙葵不假,但眉心符紋卻與此無關,長老院根據弟子反饋將符紋復原,發現那是一種蠱。”
“蠱術多毒,惑人害人,但能驅使人的少之又少,在下不才,因一件陳年舊事,恰好知道一種。”岑疏亓擺了擺食指,指尖丹蔻與昳麗胭脂互襯,紅唇輕啟,“傀儡蠱。”
那句“陳年舊事”一出,冪籬底下瞳眸裡的淡金色忽明忽滅,像是墨池裡一尾翩然遊動的魚。樓君弦緊緊閉眼,再度睜開時,依舊是那一派溫和淡然,深不見底。
“此蠱殊為奇巧,需雙方以心頭血作引,背仙葵的葉脈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