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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裡的氛圍越發古怪，顧穆宣有些好笑地看著身旁的陶微，只是對上他的眼睛之後，他難得晃了神。
陶微的變化太大，他甚至一點都不能把眼前這個人和前幾年那樣的陶微聯絡起來。
他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嘴角微微勾起，語氣愉悅地問：“你真的是陶微？我記得之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陶微微微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置信顧穆宣竟然到現在都不認為他是陶微，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若是以往的顧穆宣指不定會在心中嗤笑，但是現在猛地看到眼前這人的表情，驚異之後那眼睫垂落帶來的落寞讓顧穆宣挑眉。
“陶微最喜歡找我做的事情你知道嗎？”顧穆宣在自己記憶裡翻找許久，終於找出他那麼為數不多關於陶微還算友好記憶。
這句話一出，不止是陶微的情緒有著變化，那一直沉默地聽著兩人交流的覃庭和宋啟銘忽然之間也有了變化。
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關於瞭解陶微以前過往記憶的渴求讓他們沉默地聽著。
陶微依舊是那麼一副崇拜，全身心依賴的樣子，隨後像是陷入了回憶，他那雙從走進包間就霧濛濛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我以前心情不好就喜歡找你哭訴，”陶微低下頭，有些靦腆地笑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好笑。”
陶微的表情看起來有多麼懷念渴望與羞澀，可內心最是寧靜，他就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到底是多讓他惡寒。
顧穆宣側過身子仔細地看著陶微，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倚靠在那裡，聽到陶微說的那句話之後，他忽然之間感受到一陣悶熱。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午後，陶微忽然之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含著淚，就像是尋找戀人一般來到他的身旁，小聲哭訴著。
顧穆宣來了興趣又問了幾個問題，陶微都一一作答。
沉默聽著的覃庭和宋啟銘齊齊對著顧穆宣投向視線，眼底多了幾分算不上揶揄的調笑。
可真的是調笑嗎？覃庭並不在乎，他現在懶得看兩個人就像是多年至交好友一般敘舊。
不一會兒外面的人就推開門開始上菜了。
宋啟銘看著陸陸續續上來的菜，瞧見了陶微的臉色有些蒼白，又看見陶微在看到有海鮮被端上來時輕輕皺眉。
他古怪地說：“怎麼不喜歡吃海鮮嗎？”
雖然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這麼一句莫名其妙沒有主語的話極其容易讓人誤會，可是偏偏就是這樣自然，其餘兩人也都看向了陶微。
陶微感受到自己胃部一陣抽痛，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一般，他自然不會覺得眼前這群人會認為他對於海鮮過敏。
他按捺下自己的不適，輕輕搖頭，說：“不是不喜歡。”
“那就嚐嚐，這家餐廳的海鮮還算不錯。”宋啟銘輕輕挑眉，隨後揮手退下了等在一旁的人。
陶微就像是被人操控的玩偶一般，機械地拿起筷子嚐了幾口。
眼看人已經吃下去了眾人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是陶微那未曾展示在眾人眼前的一隻手指尖卻微微顫抖。
噁心不適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包間有些沉默，陶微就像是察覺出什麼一般，主動離開房間，說是要出去一趟。
難得的他們沒有為難他。
出去之後的陶微順著別人的指引來到洗手間，額頭開始忍不住冒冷汗。腹部開始絞痛，但他卻沉默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覃庭和宋啟銘這麼輕易地把他放走，一定沒有這麼簡單。若是以前的陶微，他會忍耐，他會找藉口離開，但這次陶微沒有這樣做。
等到陶微離開，覃庭的臉色忽然變差，他有些不滿地說道：“不是說好隨便說一下就可以嗎？你不會被這人的皮囊迷住了吧？”
宋啟銘在旁邊搭腔：“喲，這人以前長什麼樣你不清楚？可別被騙了。”
顧穆宣顯然沒有想到眼前兩人的反應這麼大，他忽然有些不耐，想要反駁，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放心，我知道。等到人回來的時候說出真相不是嗎。我有分寸。”
覃庭眯眸，那雙風眼打量著顧穆宣，在認為眼前這人並沒有因為多留學就改變自己那一肚子壞水之後才換了一個話題。
“到時候有人會來告訴我們陶微到了門口，你只需要順著我們的話接下去就行了。”
顧穆宣百無聊賴地點點頭，隨後看向旁邊陶微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