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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被丟進獵場的妖獸,除非修成陰神巔峰,否則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別說修成陰神巔峰……
那些大妖,在玉海獵場,想活過一年,都是難上加難。
北狩數年才會開展一次。
大褚尚武,流淌皇血的那些年輕權貴,則是數日便會來一趟獵場。
謝玄衣隨雪主一同前行,並沒有乘坐任何寶器,就是這麼隨風而行,片刻之後,便來到了玉海獵場。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段時候。
謝玄衣並不著急。
畢竟……他已經猜出了今夜要會見之人的身份。
這位大人物,一定很忙。
入夜之後。
雪主傳訊令一陣震顫,便帶著謝玄衣前往獵場深處……
林海翻滾,松濤陣陣。
最終在一座佈滿符籙的山頂涼亭之上,謝玄衣看到了雪主口中,那位神秘至極的大人物。
這是一個孩童。
一個唇紅齒白,卻身著黃金褂袍的孩童。
“小謝山主,似乎並不震驚。”雪主觀察著謝真的反應。
“不難猜。”
謝玄衣淡然笑了笑,道:“能讓雪姑娘如此境界之人,甘願俯首效命的,皇城之中,共有幾人”
雪主啞然。
倒也是。
放眼大褚,除了皇族,便是秦家,也不夠資格讓她如此效力。
而林家之案,她和元繼謨顯然不是同道中人。
“陛下。”
她微微躬身,輕聲說道:“這位,便是大穗劍宮,玄水洞天,謝真。”
那孩童坐在石桌前,平靜地注視著謝玄衣。
他面無表情點了點頭,沉聲道:“退下吧。”
他的聲音很是老成,聽不出有絲毫稚嫩……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十歲的稚子。
而最有趣的是。
全天下人,都只當他是一個“傻子”。
褚帝崩殂之後,聖後將他推至眾人面前,抱在皇位之上,實行監國大權……隨著年歲漸長,靈智漸開,原本對大褚未來滿懷希望的群臣,感到了困惑,以及遺憾。
這位被抱上皇座的新陛下,似乎並不“聰明”。
宮裡請了無數老師,教習。
這位新陛下,讀不懂書卷,識不得文字。
最終,由老國師親自教授,才勉為其難,教會了一些“道理”。
即便如此,這位新陛下仍然沉溺玩樂,每日最大樂趣,便是在宮裡捉蝶插花,做些登不上臺面的玩樂之事。
如此之人,何堪大業
雖然年幼,但大褚正值風雨飄搖動盪之際。
這幾年,大褚朝堂對這位小陛下的不滿已經愈發嚴重……
但很可惜。
他們看不到眼前的畫面。
坐在涼亭中的小陛下,眼神沒有絲毫愚鈍,平靜地像是一面湖水。
這眼神謝玄衣很熟悉。
許多年前,他見過一模一樣的眼神……
這位小陛下,與上一任褚帝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雪主微微躬身,向後退了數步,站在涼亭之外。
霧氣籠罩過來,將涼亭包裹。
亭外的雪主,便彷彿真的化為風雪,消失不在。
謝玄衣知道。
這座涼亭是精心挑選的會面之處,四周的清淨符多得嚇人,除此之外,雪主是這次會面的最大保障……如果沒猜錯,只要小陛下一個念頭,雪主便會出現出現在這涼亭之中。
“有意思。”
謝玄衣坐了下來,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少年,輕聲笑道:“你不是傻子。”
“……”
小陛下平靜地開口:“朕當然不是。”
有許多人都認為,大褚未來的皇帝是一個傻子。
事實上。
他沒得選。
先帝崩殂,聖後垂簾……成為傻子,反而是最聰明的選擇。
“玉海獵場是一個好地方。”
謝玄衣環顧一圈,看著山下的夜幕,以及晃盪的林葉之聲,緩緩說道:“玉海獵場的‘符籙’是老國師佈下的,又不在秦家武運山脈的監察範圍……這裡是為數不多,能夠逃脫聖後掌控的地方。以你的身份,前往獵場取樂,合情合理。”
其實。
先前雪主來訪之時,謝玄衣便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