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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郗淮沒有回應,側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對方倚著沙發的姿態閒適,單手支著腦袋,鎮定自若的看著茶几上的玻璃花瓶。
笑?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在笑?
彷彿被說的當事人不是他。
林郗淮緩緩的喝了一口熱水,然後開口問道:
“那你哥的自制力很強吧?”
“……”
艾賽亞很自豪:“那當然了,他……”
秦洲晏清了清嗓子,罕見的打斷了別人說話:“艾賽亞·弗克萊特,別說了。”
“啊?”艾賽亞安靜了下來,“哦。”
沒有人能躲過被叫全名的制裁,艾賽亞也不行。
空氣安靜下來,好在吳姨拯救了此刻的氣氛,她從廚房走出來:
“飯已經做好了。”
秦洲晏站了起來,將林郗淮朝著餐桌的方向推去。
林郗淮轉頭看了艾賽亞一眼,秦洲晏開口道:“不用管他,他能單腳蹦過去。”
“你可真是親哥。”
秦洲晏把他安定下來,看了眼桌上的菜,解釋道:
“你和艾賽亞都受傷了,所以這幾天只能吃清淡些。”
林郗淮看了眼,都是國內的家常菜,這種時候看起來就會顯得格外親切。
“已經很好了。”
他的口味本就是那種特別清淡的,基本很少吃重口的東西,現在這樣恰恰好。
看上去顏色偏淡,但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味道也很好。
該鮮的鮮,清甜的清甜,每一道菜都遠超林郗淮的預期。
他們家似乎也沒有餐桌上不能說話的習慣。
或許是林郗淮意外救了艾賽亞,現在他對林郗淮的好感值拉得很高,具體就表現在他的問題很多。
不能回答的,林郗淮都保持沉默。
艾賽亞也不介意,他能自問自答,然後繼續後面的問題。
能回答的,大多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你怎麼會這時候出來旅遊啊?”
“我逃出來的。”
艾賽亞驚恐:“天啊,你犯了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留了個案底。”
有過那麼一段感情,和案底沒有什麼區別。
艾賽亞眼睛都瞪大了,綠色的眼珠顯得格外透亮,幾乎一眼能望到底。
秦洲晏笑了聲,覺得他和逗小孩似的。
“你這麼說他真的會信。”
林郗淮淡淡的看了眼從恍惚中反應過來的艾賽亞,對方似乎覺得自己被騙了,有些氣悶。
他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碗裡奶白色的魚湯,緩緩開口道:“倒也沒完全亂說。”
“逃”這個字出自他的心理諮詢師之口。
他已經看不同的心理醫生和心理諮詢師有一段日子了。
心理醫生能給他開藥,心理諮詢師能夠聽他說很久那些他不知道向誰訴諸的爛事。
糟糕的事情太多,他的睡眠障礙、消耗他能量的失敗的感情、被反覆提及用來中傷他的父母的死亡、戚家人的利用。
最重要的,他逐漸枯萎的靈感,清晰的感受著卻不知道如何挽救,很無力。
這些好似在他的生活中埋下了一條條引子,然後某天一齊爆發,將他炸得支離破碎。
最後在北市的那段日子,他過得極其混亂。
“有沒有想過逃呢?”他的心理諮詢師如是說道。
“逃?”
林郗淮皺了皺眉,抗拒的意思很明顯。
他性子強勢,不管遇到多麼困難的事,他從來沒想過逃。
身後無一人支撐,他沒有逃避的資格,只能面對。
心理諮詢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溫聲道:
“你知道你現在要做什麼,該做什麼,怎麼改變自己的現狀嗎?”
林郗淮沉默了。
說實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能讓自己白白的被耍、被欺負,他咽不下這口氣。
隱約窺到了林郗淮逐漸偏激的想法,她耐心的解釋:
“這個‘逃’呢,並不是讓你徹底的逃避問題,而是一個短暫的風險規避。”
“當你處於事件中央的時候,線把你纏得太緊了,你反而太亂不知道怎麼去處理,不如我們跳出來,暫時遠離這個環境。”
“遠離那些所有讓你不開心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