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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兩次都瞧見了他在酒水單上流連忘返的眼神。
“他不怕犯戒受罰嘛?”
裴河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了瞭解釋,他想了想,說:“有些戒實在做不到也是可以不持的,就和如今很多寺廟的和尚,白天時一身僧袍,燒香拜佛。晚上僧袍一脫,便如脫下了一層枷鎖回到俗世,該娶妻生子就娶妻生子,只要不混亂夫妻關係,就不算犯了淫戒。”
畢竟今時不同以往,以前世道坎坷,求生不易。能混口飯吃,能有衣蔽體有瓦遮雨便算難求,墜入空門長伴青燈古佛又算什麼?但如今是太平盛世,選擇之多,誘惑之多,有手有腳便能謀生。
久而久之,大部分僧客早已與修行無關。
“所以這是你對佛學修行失望的原因之一嗎?”她看著他,輕聲問道。
雨勢漸大,他坐在靠近廊下的地方。濺落的雨水沾溼了他的褲腿,風一吹,涼意微盛。
他若無其事地拂去了褲腿上的水汽,從食盒裡取出兩個瓷杯。
“我沒有失望。”他回答,“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需要順應和克服的,不能因為大環境不好,就抱怨不公。以前不也有佛學盛行時,僧侶借天下百姓之信仰,結交王族禍亂朝綱的事嗎?若太片面的看待一件事,只會將自己拘於寸地,難有作為。”
裴河宴其實有些意外了了能看出他的那點寂寥和落寞,真正能在修行上與他指談較量的寥寥無幾。他從剛開始的不解,到逐漸接
受,也慢慢懂了有些事不能強求。
如今的盛世,能將上下數千年的文化瑰寶一一傳承,已是莫大的幸事。
他拿回了了手中的瓷瓶,往瓷杯裡倒滿了酒。
葡萄酒的酒香醇厚濃郁,他湊近鼻端聞了聞,在了了詫異的目光下,啟唇輕抿了一口。
酒確實是好酒,難怪覺悟會念念不忘。
他抿完一口,抬眼看向了了:“想喝嗎?”
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點頭。
裴河宴就著手中的酒遞到她唇邊,“先嚐嘗能不能喝。”
了了學他那樣,將嘴湊到杯口,用嘴唇輕沾了一些,抿入嘴中。
葡萄酒的酒味還是有些濃的,她不饞酒,但對酒味很是挑剔。有些酒精味重的,她連一口都喝不下去。
裴河宴見她還在舔唇回味,想起寺裡餵養的流浪貓,一開始它們心懷警惕,喝水時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就在他想直接給她倒上一杯時,了了瞧他要收回手,下意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我再嘗一口。”
這一口,她抿了許多。
酒味從舌尖到口腔,瀰漫四溢。那股清醇的葡萄口味甜絲絲的,回味無窮。
她輕“嗯”了一聲,疑惑道:“這葡萄酒好像和我平時喝得不太一樣。”
她忘了可以再跟他要一杯,嘗完了酒,還覺得有些新鮮,眼眸亮得像是被今夜大雨遮蓋的星辰:“如果酒都這麼好喝,我會喜歡上喝酒的。”
裴河宴勾了勾唇,戲虐道:“看來我那個庭院也不算一無是處。”
他將兩個瓷杯都倒滿了酒,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她。
她也許早忘了,可裴河宴卻忽然想起,在南啻分別的前一晚,她來浮屠王塔找他告別。他煮了一壺陳皮茶給她倒了一杯,她剛開始也是這樣小口小口地抿,喝完一杯就把杯子遞回來,讓他再續上一杯。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可那借茶消愁的模樣愣是讓他記到了現在。
“這次,是真的在餵你酒了。”
他說得沒頭沒尾的,可了了在短暫的愣忪後,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那時候,她壓根沒敢想,還會有像現在這樣的一天。
她仰頭望了望被四方院子框限在她視野中的夜空,覺得此時此刻真的是愜意極了:“你能來陪我,我好開心。”
她說完,轉過頭,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
她出入總是一個人,不是沒有覺得孤單的時候,而是不敢覺得自己是孤單的。每次一有這樣的念頭冒尖,她都得難受很久。
想老了,想他,偶爾也會想想連吟枝。可想完以後,是更虛無縹緲的孤寂。
“老了去世後,我有一段時間經常會想起你。”了了說:“想著只有你能懂我此刻的感覺,想著好像也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同類。”
她一盞接著一盞,貪了數杯,喝得耳朵尖都開始泛紅。
酒勁還未上頭,她自己不覺得自己喝多了,只覺得渾身都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