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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扁了不甘:“我看上去有這麼蠢嗎?”
“那可說不準。”他嘴上這麼說著,唇角卻微微彎起。
她怎麼會笨呢?
出門在外知道要錢貨兩訖,絕不平白受人恩惠。
畢業後就敢四處遊歷,有膽有識。不說這期間有沒有吃過虧,又吃過多少教訓,但警惕和小心肯定是不少的。
他垂眸看著了了,原本想問她,那你沒考慮過要戀愛結婚嗎?
話都到了嘴邊,呼之欲出之際,他卻選擇嚥了回去。>br />
他了解了了。她不是一棵大樹倒下就要立刻另尋生機的寄生物,她是生長在陽光下能自給自足的小樹苗,陽光和風雨都是她成長的養分,她不需要依靠誰才能活下去。
即便他真的問了,她也會回答他:如果是你,那我考慮一下。
說完,一定會露出十分捉弄的笑,半分認真半分玩笑。
最後無所適從的人,只會是他。
——
也許是睡前和裴河宴的這一談,令了了有一種回到了浮屠王塔時的熟悉感,搬到禪居小院的第一晚她睡得無比香甜。鬧鐘響了二遍,她才從睡夢中驚醒,飛奔著去洗漱。
客廳裡,了拙邊打坐邊等了了。
見她一出來就風風火火地趕著出門,了拙連忙叫住她:“小師兄。”
了了嘴裡還叼著沒拆封的小麵包,忽被叫住,還四處找了一下聲音的來源。
了拙收拾好蒲團站起,將香插裡的線香捻滅,這才拎著他的僧包朝了了走來:“廚房有還熱著的饅頭和玉米,小師兄想吃哪個?我去給你端過來。”
了了看了眼時間,時間還夠,但第一天開工,她想早點過去。
了拙瞧出她的糾結,乾脆替她決定:“那我去拿玉米吧,小師兄可以拿著路上吃。”
他這麼不慌不忙的,了了終於想起,了拙和她是同路的,應該是一早起來就在等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問:“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沒有啊。”了拙把玉米遞給她,又貼心地裝了一包紙巾:“小師叔說你不會早起的,讓我先忙自己的,忙完回來再接你剛剛好。”
他笑得沒心沒肺,一點不覺得這句話哪裡有問題。
了了老臉一紅,全是被看穿的窘迫:“我也沒有很晚起吧……”
她在玄關換了鞋,把水壺揹包一股腦全掛身上,空出一隻手去拎工具箱。手還沒挨著箱柄,了拙先她一步拎了過來,並提醒:“小僧一天拎八桶水。”
行行行,你厲害,不跟你搶。
兩人出了門,步行去優曇法界。
了了邊啃玉米邊問道:“了無呢,哪去了?”
“小師兄,了無五點就去雲來峰上早課了,吃過午膳才會回來。”
五點……可真早啊!不過好像還沒在梵音寺時起得早。
“那你們小師叔呢?”
“小師叔今天也去了,但小師叔吃過早飯就會去法界。”他說完,不等了了問,自己便坦白道:“小僧也是。”
好吧,一屋子就她最清閒。
“尼姑庵也是這個作息嗎?”了了問。
她的好奇令了拙想了半天,想得面紅耳赤也沒能答上來:“小師叔,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不問點我知道的吧。”
了了被他的緊張逗笑,雖然她和了拙相處不多,但了無和了拙的個性還是挺分明的,一個是一米八大高個的傻憨憨,做事只圖一個做了,但不管死活;一個是做什麼事都一本正經井井有條,講究有理有據,儘量完美的現實主義派,實在都可愛的緊。
她忽然想到裴河宴,他倒不太好總結,有時候過於較真,有時候又態度散漫,委實有些難以捉摸。
——
覺悟突然要來這件事,令裴河宴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輕輕摩挲著左手指腹上的紗布,抬眸望著剛立好骨,塑了兩遍泥的佛像。
佛像塑到第二層,各部位已經大致完善,接下來便是細節填充,再做刻畫。
他右手沾滿了細泥,長時間的停頓令手指上的泥巴有些乾燥,附在面板表面有很輕微的乾裂感,像極了寒冬時缺水和寒冷造成的皸裂。
他沒了心思捏像,乾脆作罷。起身到一旁的水盆旁,將手一點點洗乾淨。
電話裡,他有問過覺悟,是什麼事需要他匆忙到訪。
覺悟避而不談,更不提是公事私事,只約了他明天的時間。不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