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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做。
但了了不會逃避,了致生用生命為代價給她上的最後一課裡,就教會了她要坦然面對一切有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她沒接話,也沒為此欣喜若狂,而是安靜地等著他把話說完。
“但除了喜歡你這件事我是確定的,對於我能否為我的喜歡負責我還不確定。我暫時沒有辦法徹底放下我作為佛門弟子該承擔的責任,也無法違背守了二十多年的戒律清規。”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事,他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在徹底想清楚之後再和她說。只是裴河宴不想了了不知內情,無端猜測或胡思亂想,才選擇提前與她說個明白。
在他這,她有權利知曉一切,也有權利選擇她想選擇的。
了了聽明白了,她知道他有他的不得已,與她之間的這淺淺的一段心動,確實很難抵消他數十年如一日的修行。
他雕了二十多年的佛雕,隨過雲法師出入佛壇,聽經辨法,不是佛門弟子卻勝似佛門弟子。了了在覺悟身上都沒見到過他這樣的佛性,生在世俗卻不染世俗,沉靜得像是一汪淵底的潭水,深不見底,無風自動。
她抿了抿唇,掙脫了他的手,問道:“如果你選擇我,會有什麼後果?”
離開梵音寺,放棄僧籍,迴歸俗塵。
這些是了了能想到的後果,但她總感覺遠不止如此。就跟有人說喜歡她,如果要在一起,她必須這輩子再也不能拿起畫筆一樣,她
也會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旁人也許會覺得這很簡單,可當剝離的是你每日呼吸生存都必須存在的一件物品時,還能覺得如此輕鬆嗎?但凡有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堅持自我,除非愛到捨生忘死,即便被抽走魂魄,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也無所謂。
“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了了又問道。
她的語氣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為他的猶豫不決而感到困擾。事實上,她很感激他的坦誠,讓她儘早結束了猜測。兩人的關係中,最忌猜疑,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身的不確定,都是造成情緒內耗的主要原因。
“沒有為難。”他只是在做一個決定,而割捨的過程太痛苦,他需要無數遍反覆地責問自己,直到自己堅不可摧為止。
“了了,你還小,你可能會覺得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磨合一段時間自見分曉。可我若是破戒,無法回頭。甚至,我在有這個念頭起,我就不該為僧了。”他嗓音低沉,即便是在說這麼嚴重的話時也是輕描淡寫的,不曾施壓她半分壓力。
他沒有與她開玩笑,而是真的認真地想了以後。
他也不是無法承託了了的心意,只是他需要更明確,即便他們終歸殊途,他也甘之如飴。
了了的心頭卻因他這句“我不該為僧”而狠狠一震,她莫名有些愧疚,像是她引誘了他,將他從佛陀的座下拉入了紅塵。不僅毀了他的修行,還斷了他的路。
捫心自問,如果他們在一起的代價有這麼大,她未必能做到裴河宴現在這樣。
“你能喜歡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了了在他說話之前,先一步開口道:“我希望喜歡我這件事會讓你想起來是快樂的而不是一種負擔,我不用你為我破戒。”
她停頓了一會。
裴河宴看著她,眼神難辨。
了了深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繼續說道:“我不敢承擔這樣的罪業,我們就……止於此步吧。”
她話落後,整個佛堂都安靜了。
裴河宴定定地看著她,怕她誤解剛才那段話的意思,他又解釋了一遍:“我不是將壓力給你,我只是……”
“我知道。”了了打斷他,重複了一遍:“我都知道。”
僧人持戒,犯戒,再破戒,是不通懺悔的。
她喜歡小師父,自然不想看他左右為難。喜歡她的第一步就要承受無法回頭的後果,委實讓她切身感覺到了他所承受的壓力。
不該這樣的。
人生還很長,他不該為了她拋下積累了這麼久的功德。他們之間,也遠遠沒到這個程度。如果喜歡的代價這麼大,那便止步吧。
知道他喜歡自己,了了已經滿足了。
她這還沒談上戀愛就先體驗了一回分手,也是前所未有。
但這世界,本就是求而不得才是常態。
她撐著蒲團站起身,想再說些什麼,可腦袋空空,什麼也想不起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去普寧寺畫畫。”
了了刻意避開了裴河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