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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匍伏在地,衣衫襤褸,國家即將滅亡的恐懼如附骨之蛆,令他們日夜都無法安枕。
她好像又聽見了大漠日漸虛弱的脈搏聲,一聲一聲,枯朽麻木。
“不會的。”良久,阿蠻才輕聲說道:“很快就能結束了。”
——
酉巳年春末,大溯發動突襲。
樓峋率數萬士兵,過漠河,與大漠正式交手。
阿蠻對此役早有準備,一騎輕襲,左右夾擊,頃刻間瓦解了大溯以中鋒掠陣的隊形。
樓峋此戰意在試探阿蠻的深淺,所以並未全力以赴。
見前線士兵潰散,他不欲軍士有多餘的犧牲,揮手回退軍隊,自己於陣前與阿蠻遙遙對視。
數年前,崖山那一戰,樓峋因輕敵,被阿蠻誘入陷阱,遭受重創,延誤了軍機。等他養好傷,想與阿蠻再較高下時,阿蠻已從崖山離開,回到大漠駐守王帳。
此後,無論樓峋如何叫陣,大溯與亟國的戰役,都沒再見到這位大漠的少將前來助陣。時日一長,這事就仿如心魔滋長,逐漸在樓峋心中種下心結。
亟國戰敗後,樓峋一刻都沒有停留,馬不停蹄地帶著親兵從國都北下,趕至漠河。
直到今日,遠隔屍海,血花盛放,他終於再一次見到了手握長槍,傲立人群的女少將。
他遠遠一笑,血脈似喧沸般叫囂著想把她擄至身下,再用劍鋒劃破她的喉嚨,割斷她的血管,看她在這片黃沙中能綻放出
何種豔麗的花蕊。
百丈之外,阿蠻忽有所察,抬首回望。
她一眼就看到了騎在馬上,俊容陰惻,眼神如瘋魔般緊盯住自己的樓峋。她抬手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漬,面無表情地抽回長槍,翻身上馬。
樓峋心思頗深,為人又冷血嗜殺陰晴不定,因其手段殘忍,殘虐兇戾,在前線素有殺神之稱。
阿蠻在崖山與他交手時,正逢樓峋聲名鵲起。
他身經百戰,阿蠻深知自己遠不敵他,提著十二萬分小心,才僥倖贏了一場。如今,這赫赫有名的殺神,戰功煊赫,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一戰。
怎能不讓人聞風喪膽?
阿蠻面上不顯,但拎起馬韁時仍是有些手軟。
她鎮定回視,隔著千軍萬馬,眼神堅毅,毫無畏懼。
遲早有一天,她得宰了他!
——
誠如阿蠻所期盼的,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入夏後,大溯時常在邊界騷擾,但並不正面突襲。
阿蠻知道,以樓峋這類心高氣傲之輩,是不甘忍受自己曾為一個女人的手下敗將,勢必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故意放出誘餌,想看阿蠻咬鉤。
但阿蠻既知這是陷阱,又如何會莽撞迎敵?
就在樓峋不斷試探之際,阿蠻也在悄悄佈局。
兩軍互相挾制,持續對抗,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令整個漠河都沉浸在愁雲慘霧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此弦即將崩斷之際,阿蠻執槍掛帥,於陣前,槍指樓峋,下了戰帖。
酉巳年夏末,兩軍交戰,於漠河河畔,生死搏殺。
戰鼓擂擂,風聲蕭蕭。
大漠鳴沙之聲如箭在弦上,唳唳悲絕。
此時的漠河,就如人間煉獄一般。千軍萬馬,皆困在刀槍劍戟的廝殺中。
漠河的水,逐漸染成深紅。一淌又一淌的熱血,從土壤、從草間,從石頭縫中匯入奔騰的河中,快速東流。
堆壘的屍海,揚成灰燼的戰旗,就如冥間吵嚷的地獄一般,在阿蠻鼓譟的耳膜中不斷成響。
她渾身沐血,以槍支地。燃燒的火油舔至她的腳邊,那一蓬滾燙到可以燃盡她血液和身軀的烈火終於燒醒了她的神智。她死死盯著幾l步外,如她同樣狼狽的樓峋,緩緩緩緩地笑出聲來。
你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阿蠻這一笑,似挑釁一般,將樓峋為數不多的理智徹底挑去了九霄雲外。
“真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囂張。”他抬手抹去唇邊嘔出的血,挽了個劍花,執劍上前。
阿蠻橫槍,用槍尖挑起火油,抵住樓峋的咽喉。
火焰遇風,倏然膨脹,似蛇信一般,燎向樓峋,點燃了他的披風。他卻似絲毫沒有感覺一般,眼中跳躍著殺意,一劍挑開她的槍尖,繼續往前。
短短几l步,兩人格擋,突刺,已交手數招。
直到一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