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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難言的輕鬆。剛和幾個隊友碰個拳,黑尾過來一巴掌拍在我背上。
“我託的球怎麼樣,”他揚起眉毛,“是不是找回小時候的感覺了?”
個鬼啦!
我差點被拍得一個趔趄,嫌他沒輕沒重,便拿胳膊肘搗了一下黑尾的腰側,無語道:“你再內斂點就有了。”
他捂著腰,笑嘻嘻地溜了。
不過,雖然黑尾鐵朗自稱不是專業的二傳,但他的確非常擅長審時度勢,像個可靠的司令塔,給的球都恰到好處。即使偶爾時機沒把握得那麼好,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
我後來如實地誇獎他,這傢伙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鼻子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說回賽事。因為時間關係,這次練習賽只打三局。
和大多數比賽的標準結局一樣,最後2:1——成年組先毫無懸念地拿下第一局,之後由磨合得雞飛狗跳的國中組險險地拿到賽點;
到了第三把,大人們的體力反而不如越打越起勁的小朋友,於是採取了速戰速決的戰術。不是打跳飄球就是猝不及防的短平快,加上黑尾動不動就心臟地用二傳進攻,又玩時間差,因此經驗不足的孩子們仍然被陰險的成年人摁著打。
除此之外,我們的分數也有不少由對方傾情贈送。
比如二傳持球,攔網觸網,配合不好接一傳時撞到人,隊內還嘰嘰喳喳地吵了半天架;
再比如發球超線,或者本壘打,把強力發射的排球張牙舞爪地打到一旁看熱鬧的家長頭頂的牆上,換來教練的高聲訓斥和一陣慌忙緊張的道歉聲。
正如不嘗試就不會知道結果的道理,比賽沒有我猶豫要不要來時想象中的那麼難打。
代表比賽結束的哨聲鳴起,嘈雜的交流聲、腳步聲才逐漸在場館內鋪開。坐到休息區的地上,接過黑尾遞來的水之際,我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手臂內側和指尖的生理性顫抖。
被運動點燃的氣溫仍未降下來。
我渾身都出了薄汗,股股熱意悶在t恤領口,只簡單地用乾毛巾擦拭額角與脖頸。放眼一望,其它平時沒什麼運動習慣的上班族也七零八落地倒在角落,從臉紅到脖子,氣喘如牛。
看見自己不是體力最差的那個,我感到非常欣慰。
然而我地板還沒坐熱,面前的光線就倏地被誰遮擋住。我抬起頭,黑尾鐵朗脖子上也掛著一條毛巾,拎著水瓶,站在我跟前,不懷好意地、如同鬼片一樣俯視著我。
“運動完別光坐著,起來我幫你拉伸。”
我毫不猶豫:“謝謝,不要。我自己來。”肯定沒好事。
黑尾:“我可是專業的哦。”
我:“不要。”
黑尾:“真不……”
我:“不。”
黑尾:“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倔吧!跟誰學的啊!”
這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吐槽,我卻莫名一怔,腦子裡稀疏地閃過幾個畫面,幾個身影,反駁的話雖然脫口而出,但又沒那麼鏗鏘有力:“……人是與時俱進的,鐵朗同學。”
體育館的地板是容易清洗、不易打滑的木地板,棕黃色。我還有點沒緩過氣來。垂下腦袋,我看見雙腿在燈光投射下映在地板的陰影,與握著水瓶,搭在膝蓋上的手。手臂內側泛著充血的紅。
黑尾的聲音從頭頂降落。
“反正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變化。”
他說著,聲音近了些。人高馬大的男青年徑自蹲下了身,用他的水瓶敲了敲我手裡的,“抱歉,你不開心了嗎?還是隻是太累了?”
我實際並沒有不開心,最多是突然有點走神,於是聞言還沒馬上反應過來。
“沒啊,道什麼歉,我想起了別的事而已……”
我下意識解釋,瞧見他一臉“你絕對有情況”的不知是關切還是八卦的表情,頓時板起臉,握緊水瓶敲了回去,“社畜說話時說著說著就死了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麼!”
黑尾一噴:“你能不能打點吉利的比喻啊!我也是社畜好嗎!”
在我們閒扯之時,臨時隊友中有的人待會兒還有事,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比較小的學員也被家長領走。我們剩下的做完拉伸,攀談間,國中生那邊的覆盤與練習也接近尾聲。
高高的窗戶裁出一方靜謐的、藍紫色的晚霞。
我一看時間,也快到晚飯點了。
黑尾換回西裝。有個男孩跟教練說了兩句話,便轉身一路小跑而來。
“黑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