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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下頜的線條往上延伸,可以構想出一張完美俊朗的臉。
她討厭完美,這面具下一定藏著更猙獰的鬼面,就像她一樣,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無瑕的人?
謝翾乾脆利落伸出手去,想要直接將鬼首面具摘下,鳳洵微驚,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指尖懸於眼前微顫,蒼白得幾近透明,手腕垂著的陳舊紅繩下,一枚老舊玉石伶仃搖晃。
“謝翾?”他鬆開她,放到床邊,側身移開視線,血海里翻過幾遭,她幾乎衣不蔽體。
謝翾記得自己名字的讀音,她被他拽著手,動彈不能,只能憤憤點頭。
等著吧,等她找到嘴裡含著的那條小蛇,也讓他嚐嚐厲害!她如此想著,舌尖在嘴裡掃了一下,卻沒尋到和自己一起來冥界的小夥伴。
她的舌頭抵著頰內軟肉,將面頰頂得鼓了起來,惡毒的目的昭然若揭。
“那條夢蛇?”鳳洵開了口,薄唇間含著淺淺笑意,“鳥獸蟲魚之靈,自會有人送它去輪迴。”
就連那條蛇在生死簿上都有記錄,謝翾卻沒有。
“它是我抓的——”謝翾想要這麼表達,但還沒學會人類語言的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它是你的?”鳳洵竟然能從高低不平的含糊語調裡聽懂她的意思。
當然是她的!她自己咬的!她用它暗算了行刑的劊子手,還有那黑壓壓城池外守城的大傢伙。
“它恨你。”鳳洵將手收回來,將自己的鬼首面具扶正。
我也恨它——謝翾繼續發出嗚嗚的聲音。
猙獰鬼首下,鳳洵柔和堅定的視線落在謝翾身上,他的注視帶著神性的悲憫,視線略過她裸|露的身體曲線也沒有絲毫狎暱之意。
他只是單純在觀察這位冥界千百年才見了一遭的稀罕惡鬼,順道給她縫製一件合身的衣服。
“譁——”厚重衣裳落下時發出清晰聲響,謝翾身前垂落一件素白衣裙,它的樣式古樸簡單,但在裙襬的末尾有七彩流光閃過——即便鳳洵努力掩飾了,這件用他尾羽製作的衣裙還是洩露了一點他本體種族的秘密。
好在謝翾沒什麼見識,她看不出來。
她扯過衣裙,想要將這屬於人類的裙裳扯爛,但不論她如何咬牙切齒用盡全力,這白裙子卻還是不損分毫。
煩,她討厭白裙子。
“既然扯不壞,就把它穿上。”鳳洵此時已退至屏風之外,他溫潤低沉的聲音傳來,但又忽然羞赧地卡殼,“姑娘……”
他思考了片刻,最終說了句廢話:“姑娘,你是一位姑娘。”
在他漫長的歲月裡,他甚少與外人接觸,與異性相處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所以此時才顯得有些笨拙。
謝翾將白裙丟到屏風外,憤恨盯著青紗屏風後他高大的剪影,想說話但又不知如何調動自己的聲帶與舌頭使之發出有邏輯的音節。
於是,她又只能嗚啦嗚啦叫了幾聲。
鳳洵還真聽懂了。
“不喜歡白色?”他恍然大悟,他在上界時候那些神女都喜歡這個顏色的衣裳,所以他才挑了這顏色。
他又給她換了個與白色截然相反的顏色,這也是冥界的底色。
純黑的衣裙被摺疊好,再次放在她面前,謝翾小心翼翼掀開裙裳的衣角,她總覺得這裡會鑽出一些危險的東西。
但是沒有,這件裙裳散發著一種溫暖的氣息,就像是午後的陽光,鬆軟溫和,裙襬處搖曳的七彩流光聖潔安定,似乎在安撫著她的魂靈。
謝翾悶頭把自己的腦袋塞進衣服裡,她在思考姑娘的意思,沒有人這麼叫過她。
還有,外面守著的那個人很強大,她不能從他手下逃出,他又要她……做什麼呢?
謝翾盤腿坐在床邊,盯著鳳洵的身影看,直到許久之後,他問她:“穿好了嗎?”
謝翾沉默,她不想回應他。
鳳洵等了許久,才從屏風後繞了過來,他與謝翾那雙漠然空洞的眼眸對視了一瞬,而後那視線下移,多了一絲無奈。
“連衣服也不會穿?”他問。
謝翾胡亂頂著身上的黑裙子,亂蓬蓬的腦袋下是一團糟的衣裙——鳳洵想起自己還未化形之前每日早晨都要精心梳理自己的尾羽,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的羽毛變得這般雜亂。
她不再與他交流,但鳳洵極有耐心,他有漫長的生命,並不介意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她這一位小小惡鬼身上。
覆面的黑紗落在鬼首面具前,他遮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