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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玉臨城時,已近傍晚,長街兩側店鋪林立,卻難掩蕭瑟,寥寥幾人也是行色匆匆,並不多做停留,昏黃的風燈時明時滅,河面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花無燼撩開車簾看到這副景象,眼角不自覺抽了抽,轉頭沒好氣的問那個正假寐的人道,“這城中是不是又有何不對之處?”

無憂只輕掀掀眼皮,清淡又閒散,“娘子說什麼,為夫聽不太明白?”

花無燼瞧他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遂將後背留給他,一陣風吹過,灰塵揚了一臉,原本就不多的小攤立馬收了攤,有幾人甚至連碗筷都未及收起就跑的不見了影。

“姑娘,你可覺得這裡怪異?”雷澤倒是不怕,只是覺得這城裡的氣氛有些奇怪。

“先找客棧!我可不想再住山上。”花無燼囑咐一聲,有氣無力的趴在車窗上。

馬車繞了半個城,才終於找到一家落腳的地,花無燼跳下馬車,揉了揉眉心,“雖說我不在意住的地,可這是不是太破了些?”

雷澤無奈的撓撓頭,“我瞧著那些客棧明明都空著的,可就是說沒空房,只這一家尚有兩間。”

灰牆灰瓦的二層土樓,房簷下掛著幾個燈籠,有兩個早已熄了,風過,火苗時大時小,小二肩上搭著看不出顏色的布巾,看到他們來,熱情上前,“客官快裡面請!”

花無燼鼻尖輕動,嗅到這小二身上帶著濃重的土腥味,抬頭看了看天,這裡雖風沙大,可這小二是在客棧裡面做活的,如何能染上這一身味道。

無憂緩緩自馬車上下來,白衣雪發,長身玉立,禪禪身上的灰塵,慢悠悠開口,“就住這裡吧,你將馬牽去後院。”

言罷,負手踱步邁入客棧,還不忘對著花無燼道,“娘子,夜裡風大,快些進來,莫著了涼。”

小二殷勤招呼著,“客官是先沐浴還是先用飯?”

無憂掃了眼空蕩蕩的大堂,淡淡道,“先用飯吧。”

小二握著手裡的碎銀笑開了花,“好嘞,客官稍等,我們店裡的紅燒肉可是一絕。”

無憂輕頷首,自己尋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朝著發呆的花無燼招手,“娘子過來。”

花無燼坐在他對面,“夫君如今說話做事愈加像個凡人了,不預備同我講講何故來此?”

無憂拿起桌上老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抿一口,挑了挑眉,“這店裡的茶倒甚是有趣,娘子可要嚐嚐?”

說完將茶捧到她面前,她只得就著他的手抿一口,登時睜大了眼,“這是雲頂?”

無憂彎了彎唇,“娘子同我待久了,這辨茶的工夫見漲。”

“從前元清最喜飲這茶,據說在凡間十金一兩也難求。”花無燼撇撇嘴,“彼時我多喝一杯他都是要心疼好久的。”

無憂只淺淺一笑,並未作答,重新倒了一杯推到花無燼面前。

因著店中無人用飯,小二很快就開始上菜了,琳琅滿目,甚至還給花無燼上了碗燕窩蓮子羹,“姑娘家喝這個最是美容滋補。”

花無燼輕舀起嘗一口,面色平靜的道,“味道甚好,多謝。”

小二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很快帶著諂笑,“姑娘喜歡就好,多用些,有需要隨時喚小的。”

雷澤將馬安置好也進來了,瞧著一桌子菜喜笑顏開,一屁股坐下,夾了紅燒肉就往嘴裡送。

花無燼半撐著手打量他的反應,那肉冒著熱氣,色澤紅豔,肥瘦得宜,看得很有胃口,可雷澤的表情卻並不太好,努力的將未嚼幾下的肉嚥了。

他喝了兩杯茶才勉強壓住心中惡心,抬起頭髮現兩人皆是一副看戲的模樣,菜卻是一口也沒動的。

花無燼笑眯眯的問,“味道可好?”

雷澤真想鑽回小墜長睡不醒,苦著張臉,“不好吃,姑娘你明明知道,為何不提醒我?”

花無燼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的表情變化,兩眼彎成個月牙,“你趕車辛苦,總要讓你吃飽。”

再看無憂,依舊喝著茶,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見雷澤看他,也只淺笑不語。

雷澤自然知曉無憂的脾性,不敢多說,兩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他覺得自己此一行,未必能全須全尾的回去了。

不待他自憐完,聽得花無燼打趣,“從前也不是沒吃過,何故作出這副表情。”

雷澤暗咬了咬後槽牙,“從前尚未開智,可我吞的也是惡人,這哪能相比。”

小二帶著個瘦高的男子走過來,皮笑肉不笑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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