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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雙雙將父母的靈牌供在回元觀,她以上香為名,幾乎隔幾日就來一次,從不主動要求見九華,香火錢給的足,故而同觀中道士漸漸熟識起來。
秦雙雙面容姣好,加之平易近人,深得人心,也有那機靈的小道士會同她不經意講起九華日常,她只是側耳傾聽,並不多做打聽,心中卻已有了盤算。
有時她也會同城中閨閣小姐留宿觀中,不可避免的偶遇幾次九華,小姐們同九華客氣有禮打招呼,她只在一邊以扇半遮面,淡笑不語。
通常九華只是客套幾句,便會目不斜視離開,秦雙雙似並不在意,跟在小姐們身後一起離去,談笑風生間,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分自己的才華,父母雙亡,她三年之後方可嫁人,所以她等得起。
花無燼每日做壁上觀,瞧著她矯揉造作的做戲,日子倒也過的飛快。
轉眼又是一年除夕,道觀同寺廟不同,張燈結綵,貼聯掛符,好不熱鬧,道士們都換上煙青棉袍,頭髮高束,臉上揚著歡喜。
九華瞅一眼坐在桌案邊打盹的花無燼,輕籲口氣,“去城中買身衣裳吧。”遞給她個青色錢袋,“整日穿著我的衣裳像什麼樣子。”
她迷迷瞪瞪的輕掀眼簾,“反正又無人看見我,有的穿就行。”說完又準備趴下接著睡。
九華一把將人拉起,她彷彿從來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好看,成日裡穿著他的道袍,長長的拖在身後,髮間只插著他送的竹簪,他別開臉,“去買幾身,也順便吃些好的。”
她不情不願的半垂著頭往外走,邊走邊嘟噥,“今日可是秦小姐要來,這是嫌我礙事了。”
九華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你整日除了睡覺,就沒別的事可做。”
她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垂了垂長長的眼睫,掩去了眸底一閃而逝的黯然,眼角隱約泛著點點碎光,終是一個字也沒說,扭身就走。
九華方覺自己說錯了話,抿了抿唇,快走幾步追上她,“我只是覺得你日日守在這,失了自由,於心不忍。”
她只是沉默不語緩步往前,臉上滿是落寞,“能每日瞧見你,我便心中歡喜,再無他求。”
他愣在原地,心裡泛起陣陣疼痛,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他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握緊,“我還俗陪著你可好?”
她輕搖頭,“大局為重,日後我會離你遠些。”她走的緩慢,步履沉重,背影孤寂。
城中那些小姐們日日相伴遊山玩水,踏青賞花,將自己扮的漂亮精緻,而她,就只能每日待在這道觀,守著他一人,他雖遠離紅塵,但終究還是紅塵中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儘管他一再剋制,依舊無法壓抑心中愛意。
他大步追上她,“好,聽你的,那便彼此守護。”
她委屈的扯著他的袖,淚在眼中打轉,“你可是嫌棄我整日無所事事?”
他搖頭,緩聲道,“沒有,就是心疼你每日只能守在這一方天地。”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同你一起,在哪都是好的。”
他散下發,輕束,陪著她一起進了城,“我陪你。”
她歡喜的像個孩子,每個攤位都停下瞧瞧,他清冷的神色不復存在,眸中染上幾分旖旎,幫她挽過耳邊碎髮,嘴角帶著溫柔笑意,縱容的任她往他嘴裡塞滿各種吃食。
他為她選了件水藍綢緞錦裙,腰間束著細長的流蘇腰帶,裙襬處用銀絲繡著朵朵白梅,行走間嫋嫋婷婷,她看向他,雙曈猶如深潭碧波,清澈透亮,一笑傾城,百花失色,“好看嗎?”
他淺淺一笑,順手為她披上件月白披風,“好看。”
兩人去了酒樓,他只吃素食,卻為她點了招牌菜,見她吃的歡,他心中欣喜,茶香悠長,美人如卷。
兩人行在熙攘的長街上,新年已至,燈籠林立,她提著盞花燈,笑的雙眼如新月,他撐著油傘,替她遮住漫天飛雪,她靠近他,輕輕握住他纖長手指,這一次九華沒有將手抽回,他在心中想,就這一次,他想跟隨自己的心放縱一回。
可她很快就放開他,吐吐舌,“下不為例。”
瞧她俏皮靈動的模樣,他將油傘朝她傾斜,手牽上她略有些涼的小手,花無燼驚詫的看向他,他回望,勾唇一笑,“咱們也去放孔明燈可好?”
漫天風雪中,盞盞孔明燈閃著暖光,在空中飛舞,像極了漫天星河閃耀。孩童們穿梭在人群中,炮竹聲聲,歡聲不斷。
二人對望,相視一笑,放開手中捧著的燈,看它搖搖晃晃直衝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