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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入紅岸基地後,葉文潔就沒有想到能夠出去,在得知紅岸工程真實目的後(這個絕密資訊是基地許多中層幹部都不知道的),她把與外界精神上的聯絡也斬斷了,只是埋頭於工作。這以後,她更深地介入到紅岸系統的技術核心,開始承擔比較重要的研究課題。對於楊衛寧給予葉文潔的信任,雷志成一直耿耿於懷,但他還是很願意將重要課題交到葉文潔手上——以葉文潔的身份,她對自己的研究成果沒有任何權利;而基地中,只有雷志成是天體物理專業出身的,是當時少見的知識分子政委;這樣,葉文潔的成果和論文最後都被他佔去,使他成了部隊政工幹部中又紅又專的典型。

調葉文潔進入紅岸基地的最初緣由,是她讀研究生時發表在《天文學學報》上的那篇試圖建立太陽數學模型的論文。其實,與地球相比,太陽是一個更簡單的物理系統,只是由氫和氦這兩種很簡單的元素構成,它的物理過程雖然劇烈,但十分單純,只是氫至氦的聚變,所以,有可能建立一個數學模型來對太陽進行較為準確的描述。那論文字來是一篇很基礎的東西,但楊衛寧和雷志成卻從中看到了解決紅岸監聽系統一個技術難題的希望。

日凌干擾問題一直困擾著紅岸的監聽操作。這個名詞是從剛出現的通訊衛星技術中借來的,當地球、衛星和太陽處於同一條直線時,地面接收天線對準的衛星是以太陽為背景的,太陽是一個巨大的電磁發射源,這時地面接收的衛星微波就會受到太陽電磁輻射強烈干擾,這個問題後來直到二十一世紀都無法解決。紅岸所受到的日凌干擾與此類似,不同的是干擾源(太陽)位於發射源(外太空)和接收器之間。與通訊衛星相比,紅岸所受的日凌干擾出現的時間更頻繁,也更嚴重。實際的紅岸系統又比原設計縮水了許多,監聽和發射系統共用一個天線,這使得監聽的時間較為珍貴,日凌干擾也就成為一個嚴重問題了。

楊衛寧和雷志成的想法很簡單:搞清太陽發射的電磁波在監測波段上的頻譜規律和特徵,用數字濾波濾掉它,就可排除干擾。兩人都是技術專家,在這外行領導內行的年代,這是難能可貴的。但楊衛寧不是天體物理專業的,雷志成則是走政工道路的人,在專業上不可能知道得太深。其實太陽電磁輻射的穩定只侷限於包括可見光在內的從近紫外到中紅外波段,在其他的波段上,它的輻射是動盪不定的。葉文潔首先明智地在第一份研究報告中明確一點:在太陽黑子、耀斑、日冕物質拋射等太陽劇烈爆發性活動期間,日凌干擾無法排除。於是,研究物件只侷限於太陽正常活動時紅岸監測波段內的電磁輻射。

基地內的研究條件還是不錯的,資料室可以按課題內容調來較全的外文資料,還有很及時的歐美學術期刊,在那個年代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葉文潔還可以透過軍線,與中科院兩家研究太陽的科研單位聯絡,透過傳真得到他們的實時觀測資料。

葉文潔的研究持續了半年,絲毫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她很快發現,在紅岸的觀測頻率範圍內,太陽的輻射變幻莫測。透過對大量觀測資料的分析,葉文潔發現了令她迷惑的神秘之處:有時,上述某一頻段輻射發生突變時,太陽表面活動卻平靜如常,上千次的觀測資料都證實了這一點。這就很令她費解了。短波和微波頻段的輻射不可能穿透幾十萬公里的太陽表層來自太陽核心,只能是太陽表層活動產生的,當突變發生時,這種活動應該能夠觀測到,如果太陽沒有相應的擾動,這狹窄頻段的突變是什麼引起的?這事讓她越想越覺得神秘。

研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葉文潔決定放棄了。她在最後一份報告中承認自己無能為力。這件事情應該比較好交代的,軍方委託中科院的幾個單位和大學進行的類似研究都以失敗告終,楊衛寧不過是想借助葉文潔的過人才華再試一試。而雷志成的真實想法就更簡單了,他只想要葉文潔的論文。這項研究理論性很強,更能顯示出他的水平和層次。現在,社會上瘋狂的浪潮漸漸平息,對幹部的要求也有了一些變化,像他這樣在政治上成熟、學術上又有造詣的人,是奇缺的,當然前途無量。至於日凌問題是否能夠解決,倒不是他最關心的。

但葉文潔最終還是沒有把報告交上去,她想到,如果研究結束,基地資料室為這個課題進行的資料調集和外文期刊訂閱就會停止,她就再也不可能接觸到這麼豐富的天體物理學資料了。於是,她在名義上還是將研究進行下去,實際上則潛心搞自己的太陽數學模型。

這天夜裡,資料室寒冷的閱覽室中照例只有葉文潔一人,她面前的長桌上攤開了一堆期刊和文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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