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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政府也開始變得頤指氣使,以人類家長自居,漸漸凌駕於聯合國和各國政府之上。

雖然新南威爾士州禁止移民,但很難阻止內地移民去旅行。出於對剛剛告別的城市生活的嚮往,移民大量擁入悉尼,雖然不讓定居,但就是在街頭流浪也比住在移民村裡強,至少讓人感覺仍然身處文明世界,這使得城市人滿為患。澳大利亞政府決定把移民從悉尼市內驅逐出去,以後也禁止外來移民進入城市,這引起了滯留城中的移民和軍警的衝突,造成了一些傷亡。

悉尼事件引發了移民對澳大利亞政府早已鬱積的眾怒,有上億移民擁進新南威爾士州,擁向悉尼。面對眼前鋪天蓋地的滾滾人海,州和城市的澳大利亞駐軍望風而逃。幾千萬人湧入悉尼,洗劫了城市,像一個巨大的蟻群覆蓋了一具新鮮的動物屍體,很快使其變成白骨架。悉尼市內火光沖天,犯罪橫行,變成一個由巨樹建築構成的恐怖森林,生存條件還不如移民區了。

之後,移民大軍又把目標轉向兩百多公里外的堪培拉。由於堪培拉是澳大利亞首都,在移民開始後有一半國家的政府也遷移至此,聯合國也剛從悉尼轉移到這裡,軍隊不得不進行防守。這一次衝突造成了重大傷亡,死了五十多萬人,大部分並非死於軍隊的火力下,而是死於上億人的混亂造成的踩踏和飢渴;在這場持續了十多天的大混亂裡,有幾千萬人完全斷絕了食物和飲水供應。

移民社會也發生著深刻的變化。人們發現,在這塊擁擠飢餓的大陸上,民主變成了比專制更可怕的東西,所有人都渴望秩序和強有力的政府,原有的社會體制迅速瓦解,人民只希望政府能給他們帶來食物、水和能放一張床的生存空間,別的都不在乎了。聚集在這塊大陸上的人類社會像寒流中的湖面一樣,一塊接一塊地凍結在極權專制的堅冰之下。智子砍完人後說的那句話成為主流口號,包括法西斯主義在內的形形色色的垃圾,從被埋葬的深墳中浮上表面成為主流。宗教的力量也在迅速恢復,大批的民眾聚集在不同的信仰和教會之下,於是,一個比極權政治更老的殭屍——政教合一的國家政權開始出現。

作為極權政治的必然產物,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國家間的衝突頻繁起來,開始只是為了搶奪食品和水,後來發展到有計劃地爭奪生存空間。堪培拉慘案後,澳大利亞軍隊有了很強的威懾力,在聯合國的要求下,他們開始以強力手段維持國際秩序,如果不是這樣,一場澳大利亞版的世界大戰已經爆發,而且正如20世紀初有人預言的那樣,這場大戰是用石頭打的。現在除了澳大利亞,各國軍隊甚至連冷兵器也不可能做到人手一把,最常見的武器是建築用金屬支架做的棍棒,連博物館中的古代刀劍都被取出來重新使用。

在這些陰暗的日子裡,無數人早上醒來時都不相信自己真回到了現實。他們發現在僅僅半年的時間裡,人類社會倒退瞭如此長的距離,一隻腳甚至已經踏進了中世紀。

這時,支撐每個人和整個社會免於全面崩潰的,只有一樣東西:三體第二艦隊。現在,艦隊已經越過柯伊伯帶,在晴朗的夜晚,有時用肉眼都可以看到艦隊減速的光焰。那四百一十五個闇弱的光點,是澳大利亞人類的希望之星。人們牢記著智子的承諾,期望艦隊的到來能給這塊大陸上的所有人帶來安寧舒適的生活,昔日的惡魔變成了拯救天使和唯一的精神支柱,人們祈盼它快些降臨。

隨著移民的進行,在澳大利亞以外的地球各大陸的夜晚,一座座城市陷入黑暗中,變成了死寂的空城,就像最後的晚餐結束時豪華餐廳中一盞接一盞熄滅的燈。

移民第九個月時,澳大利亞的人數已經達到三十四億,由於生存環境的進一步惡化,移民曾經被迫停頓。這時,水滴又開始襲擊澳大利亞之外有人居住的城市,智子也再次發出威脅,說一年的期限一到,對保留地之外人類的清除工作立刻開始。現在,澳大利亞就像一輛即將開往不歸路的囚車,上面的犯人已經快把車廂擠爆了,卻還要把剩下的七億人硬塞進去。

智子也考慮到了繼續移民面臨的巨大困難,她提出的解決辦法是把紐西蘭和大洋洲的一些島國作為移民的緩衝區。這個措施發揮了作用,在剩下的兩個半月裡,又有六億三千萬人經過緩衝區遷移到澳大利亞。

終於,在距最後期限三天時,運載著最後一批三百萬移民的船隊和飛機相繼從紐西蘭起程前往澳大利亞,大移民完成了。

這時,澳大利亞聚集了人類的絕大部分——四十一億六千萬人,在澳大利亞之外,只剩下約八百萬人類,他們分成三個部分:火星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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