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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下地面猝然裂開,宋言皖身形不穩,向後仰倒。 許是神明終於仁慈,讓有情的兩人跨越鴻溝得以觸控彼此。而與之交誼之人,隔絕於外,做個看客,不得靠近半分。 四人被定在原地,目露焦急。 “徐驚聞,放開我吧。” 他的手腕被徐驚聞緊緊拉住,而他的身下,是萬丈深淵。 “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我不是你最終的歸宿,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是你遊戲裡的NPC,是你名有所成的踏腳石,是一場該甦醒的夢。”宋言皖莞爾一笑,另外一隻下垂的手輕輕抬起覆蓋在徐驚聞的手背上,一點一點的用力掰開他青筋暴起的手。 “你別動,我一定會拉你上來的!你們幫幫忙啊,他要掉下去了!”徐驚聞雙眼通紅,即使自己身處深淵邊緣也要不顧一切將宋言皖拉上來。 莫芯:“我們過不去!” 盧三鏤:“我們四個像困在量身打造的人形棺材裡,動動手指都是難事!” 金釋:“嘖。” 陳諾:“你抓穩點!別讓宋哥哥掉下去了!” “徐驚聞,你知道世界為什麼會崩塌嗎?因為遊戲經由九十八次回溯,也就是九十八次重來,讓我誕生了其他存檔線的我的記憶。”宋言皖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帶著笑,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九十八次存檔,九十八次重來,你受了太多的苦了。從《神子博弈》開始我便知道,我是傀儡,一具毫無理由奔向你的傀儡,是為了讓你成神之路更加穩固的傀儡。徐驚聞,沒必要為了一具無七情六慾的他而折磨自己,你不該如此的。” 宋言皖徹底掰開了徐驚聞的手,重心往下墜。他最後一次深深地望向自己的愛人,他如金光般俯視墮入深淵的自己,四周皆是白色。 忽然的,他回憶起第一次的夢。金光位於崖頂,白色人影一一散去,自己的不甘和痛苦,皆在此刻體現。 一切,都是有源頭的。 再也不見,我最愛的徐驚聞。 臨界值終於崩潰,終年壓抑的瘋從骨子裡盡數鑽了出來。 他從碎石堆裡撿起鋒利的一塊,瘋狂的割傷自己的手臂,以為這樣宋言皖就能回來,心疼他給他包紮。 貪婪的深淵吞噬足夠的能量,不願接納一心投入它懷抱的瘋子。 他早該知道的,宋言皖猜出了他回溯的目的,也猜到了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為什麼他沒能發現! 陳諾側身一旁掉眼淚,世界所有慢慢資料化,重啟。 雙臂已然血肉模糊,徐驚聞無知無覺般將石塊插入傷口攪動著。 眼神失去了光彩,嘴裡不停地小聲念著:阿皖,我好疼啊。 世界重回黑暗,消散的資料縈繞,重新組合。 陽光如同他相伴宋言皖走過的道路一樣刺眼,他管轄的世界恢復了原樣。一切如常,只是,不再有他愛的人了。 他腦海裡全是宋言皖喊他的名字以及對他說的每一句話,也曾問過他為什麼一直叫他“徐驚聞”而不是其他稱呼。 那時宋言皖拿出手機正經地朝向他,指了指搜尋框。 “愛一個人要叫他什麼。” “愛一個人要叫他全名,對方的名字時刻掛在嘴邊,任時間遠去,也無法抹消刻在心底的記憶。” 所有的悲憤積壓心底,無法傾訴。他痛恨高高在上掌管他人生死的神明,痛恨如此輕易奪走他的全部。 痛恨是無能的冠冕詞,他恨的,自始至終,都是自己。 徐驚聞躺在馬路街上,身體不再虛弱。宋言皖的犧牲鑄就了他的神力,維持世界的運轉。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他們相遇,宋言皖非常呆,誰的話都信。他當時不屑一顧,可一眼對望,便讓他永世掛念。直到親眼見證宋言皖在他面前死亡,他才明白,他所經歷的遊戲是他的成神之路,而宋言皖是女媧娘娘捏造出來的一個泥人傀儡。 存在的意義是送徐驚聞成為遊戲之神,這是他的宿命,無論怎麼存檔回溯都無法改變。 徐驚聞偏不信,一次又一次的重來企圖挽留宋言皖。他才不稀罕什麼神明資格,唯獨稀罕一人,他叫宋言皖。 無論重來多少次,最後的最後,宋言皖都會放開他的手,送他走上那段屬於他的神路。 過多回溯早已摧毀遊戲資料,這一次世界崩塌,他再也無法回到最初之時,見到世間永遠無法再見之人。 是他一直在折磨宋言皖,如果不是他九十八次回溯,他也不會誕生其他存檔線記憶導致世界錯亂,最終消失於天地間。 徐驚聞承接起神明資格,世間尋不到宋言皖的痕跡,他也沒必要在意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無處可去,兩人的家終究是一個虛擬載體,他與宋言皖相戀不過是一場該醒來的夢。 如果可以,他願意沉溺夢境,做一場永無止境的浮生夢。幻想著宋言皖依靠他的肩頭,訴說著明天和未來。 都說神明無愛方可愛眾生,這個神明卻偏獨愛一人。但偏愛無法造就神明的公平公正。於是神明自願放棄成神資格,甘願與所愛之人於凡間共渡柴米油鹽。 兩個相愛之人必有軟肋與成全,被偏愛之人願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