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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就聽見了謝希書微微泛著沙啞的低問:“齊騖……齊騖他今天沒來上課嗎?”
莫名的,成安忽然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由的憤慨,慢慢從身體深處湧了上來。
“嘖,你之前不是挺怕他的嗎?怎麼現在看上去卻那麼關心他呀?”
成安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齒,裝作開玩笑般冷冷反問道。
謝希書的眼界在這句疑問下輕輕顫動了一瞬,陰影落在少年重病初愈微微泛青的眼底,讓他看上去愈發纖弱憔悴。
“不是關心——”
謝希書的聲音驟然提高,但很快又壓抑了下去。
“我只是……我只是隨便問問。”
他喃喃地回答著成安,神色卻愈發顯得壓抑古怪。
他沒有辦法告訴面前一無所知的成安,自己之前在廁所裡究竟對齊騖做了什麼。
他給齊騖開了瓢。
雖然這件事情好像並沒有被學校裡其他人所知曉,但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得到,以齊騖的習性,接下來等待著謝希書的,恐怕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恐怖報復。
就比如說那天晚上忽然出現在自家門外的手機,彷彿是無形的警告,告誡著謝希書,齊騖知道他住在哪裡。就算逃回家也沒有用——齊騖總能找到他。
就算現在齊騖不在學校,謝希書依然備受折磨。
就像是尚未落下的第二隻靴子,謝希書的神經每時每刻都繃得緊緊的,隨時快要崩斷。
而齊騖彷彿也知道,到底應該怎麼最大程度地挑起一個人的惶恐不安和絕望擔憂。也許,這乾脆就是他折磨人的一部分手段。
在接下來的好幾天裡,齊騖始終未曾出現。
謝希書每日按部就班的上學放學,除了學校和街上的人一邊比一天少之外,他的生活彷彿早已迴歸正常的軌道。
但謝希書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只要齊騖再次出現,他的生活就將徹底分崩離析,再也無法拼回原本的模樣。
a市的流感一天比一天嚴重了起來。
除了最開始一批剛剛得了流感然後痊癒的人還有一定的抵抗力,剩下的人一批一批全部被這場史無前例的大流感徹底幹趴了。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整個社會氣氛愈發緊繃,還出了不少之前聞所未聞的惡性·不怕事故。
現在,就算坐在教室裡,謝希書都可以時不時地聽到街上有警笛和救護車的鳴笛聲呼嘯而過。
在最開始那些代表著事故的警笛宣告明還是到了晚上才比較頻繁,可現在,就連白天都是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吵得人心煩意亂,根本安不下心來。整個高三1班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學生,而且還多半就是懶得在家伺候病重的父母或者是親戚,特意跑回學校躲清靜的。
“啊啊啊啊,我們學校怎麼不休學呀?據說已經好幾所學校現在都開始居家上課了……”
這天謝希書正魂不守舍地寫著卷子,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忽然忍無可忍般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抱怨。
成安已經是班上為數不多跟謝希書一樣每天來上學的人,但大概是因為他家人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謝希書也能看得出,往日一直懶散度日的他,脾氣變得一天比一天暴躁。
而就在這時,另一邊有人順口接下了成安的話茬,笑嘻嘻調侃道:“實在不行就翹課嘛,成哥你要是留在家裡,你家老頭子總不可能把你硬拽過來上學吧,現在其他人都停工停學的,你翹個課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聽到這話,成安原本煩躁的表情僵了僵。
“那可不行,我怎麼忍心我們學校裡唯一的‘狀元’,孤身一人留在鬼地方搞學習。你看,就他這小身板,萬一被人拖到哪個小樹叢裡去了,哭都來不及……要知道現在可亂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成安習慣性地衝人開起了玩笑。
可說到最後幾句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聲音,忽然間變得有些啞。
謝希書下意識地蹙了蹙眉,轉頭多看了成安一眼。
成安卻剛好在此時抬起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般直接往謝希書的方向壓了過來。
“……你說是不是啊,‘狀元’,你肯定也非常捨不得我吧?”
成安笑嘻嘻地說著,雙手的力氣卻異乎尋常的大。
謝希書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他冷冷道。
男生的掌心熱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