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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青山鎮政府,已經亂成一鍋粥。
吳富寬看看手下,一堆副鎮長和黨委委員,真正善於做群眾工作的沒有幾個。特別是自己的哼哈二將李鐵銘和王勝利,拍馬溜鬚是好手,做群眾工作時不惹亂子就不錯了。
無奈之下,吳富寬只能放低身段,讓副書記林克輝去攔上訪大軍,讓周揚去林放宿舍做他的工作。
“周鎮長,林書記,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關鍵時刻還得你們倆啊......”
“特別是林書記,你一定要把上訪群眾追回來,堅決不能讓他們進縣城一步......”
“李鐵銘、王勝利,你們倆和我一起,居中排程指揮......”
林克輝和周揚是同學,兩人同屬一派,平日裡被吳富寬打壓,這時又要替吳富寬擦屁股,心中很不高興,罵罵咧咧地去了。
他帶人驅車追上雙河村上訪大軍,攔下他們苦口婆心相勸。
孫大海堅持要拿到賠償款才能回去,並直言政府的人一再食言。總之,不見錢堅決不退兵。
“林書記,見不到錢,俺們就到縣政府去討!”
林克輝是個活泛人,知道今天這事沒法處理。他眼睛一轉,便給孫大海出主意道:
“大海兄弟,你說我這個人實在不?”
“實在,比吳富寬和李鐵銘實在一百倍。”
“我喝過你的酒,你抽過我的煙,我幫你辦過事,你也給我送過土特產,咱們互相理解一下。既然你說我實在,今天你就聽我的。”
“林書記,你說,只要能幫俺村人要回賠償款,俺就聽你的。”
林克輝抱著孫大海的肩膀,“大海兄弟,要是放你們進了縣城,那我這個副書記就失職了,就要受影響。這樣,你賣我個面子,去鎮政府找吳富寬要錢,怎麼樣?”
林克輝又低聲道:“吳富寬要是不給錢,你們再想想辦法......我記得今年是頭七,別忘記祭奠祭奠,死者為大。”
孫大海領會了林克輝的意思,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召集眾人掉頭回來,把鎮政府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林克輝上樓來到吳富寬辦公室,張口就道:“吳書記,我把上訪的追回來了。”
“追回來了?”吳富寬聽了,喜形於色,開啟窗戶就往外看。
此時孫大海已經聽從林克輝的計策,去老楊商店買來幾十億的冥幣,擺上幾個花圈,開始燒起紙錢來。
同時伴隨著死者家屬的陣陣哭聲和叫罵聲。
吳富寬開啟窗,一陣煙熏火燎把他頂了回來。
“咳,咳......”吳富寬咳嗽好一陣子,拍打著身上的紙灰,惱怒地對林克輝道:“這就是追回來了?不去縣裡訪,改成我眼皮底下訪了?”
林克輝不高興了,“吳書記,惹事的人坐在家裡喝茶水,我辛辛苦苦去擦屁股還挨批!”說完拉腿就走。
這時機關幹部和駐地的老百姓都出來看熱鬧,但一個也沒有敢上前勸解的。
孫大海一雙大眼睛象鈴鐺,一雙拳頭象石頭臼子,丟人事小,捱了拳頭事大。
圍觀者看著熱鬧,議論紛紛。
“你說這紙錢是給誰的?我怎麼沒聽明白呢?”
“你沒聽見在喊吳富寬的名字嗎?可能是吳富寬他爹死了......”
“他爹怎麼不把他帶走呢?這個吳富寬,上任以來,好事沒做一件......”
“是啊,可把咱們鎮老百姓害慘了......”
“聽說那幾個開礦的,把吳富寬喂得飽飽的,亂開亂採他也不管......”
“這次死的人,就是齊海礦上的,他和吳富寬好得穿一條褲子......”
吳富寬無奈,只得把李鐵銘和王勝利叫來。
王勝利嘆著氣說:“現在已經成了死扣子,根本解不開。齊海已經把錢給了林放,堅決不肯再拿一分;縣裡的報告撤不下來,林放就不交錢;林放不交錢,雙河村人就不離開。”
李鐵銘也成了事後諸葛亮,“我們給縣裡的報告,交得早了,現在有些被動。”
吳富寬低頭抽菸,他也鬱悶得很,早知道林放能把錢拿回來,過幾天再辦他就好了。
吳富寬摁死菸頭,對王勝利說,“你去看看周鎮長工作做得怎麼樣。”
此時,林放宿舍裡,周揚正在苦口婆心地勸林放。
林放坐在裝滿鈔票的袋子上,對周揚說:“周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