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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笑:“那倒不妨,你不是張子期的朋友嗎?”
曾傑問:“你真的同張子期訂婚?”
沈冰點點頭。
曾傑道:“你知道他是——”
沈冰點點頭:“是,你說得是,大家都住玻璃房子。我也是。”
曾傑慢慢地說:“是因為——韓玉?”
沈冰點點頭:“沒有辦法,我們必須保護自己。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
曾傑道:“可是張子期對此十分苦惱。”
沈冰道:“那男人,讓他同柏林分開五鍾他都會抱怨,這個樣子,早晚會被人看穿,到時他如何做人?”
曾傑道:“張子期才不在乎。”
沈冰冷笑一聲:“他只是沒有家人,他的嗜好無人知曉,所以還沒遇到真正討伐他的人。一個被社會慣壞的花花公子,他懂什麼?”
曾傑愣道:“你好似完全不喜歡他!”
沈冰道:“這個人驕橫霸道,完全不為他人考慮!”又冷笑:“你潑他一身熱湯算是他人生中難得的挫折了。”
曾傑不安地挪動一下身體:“他沒事吧?”
沈冰笑:“他沒事,只是傷口感染,疼痛難忍,還有後背留下疤痕。”
曾傑再次不安地挪動身體:“那麼嚴重?”
沈冰道:“看,你完全沒有虐待他人的天分,應該很開心很興奮才對啊,你好似一點感覺全無。”
曾傑搔搔頭,苦笑:“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其實我若真看到人虐待他人虐待動物,會很憤怒,但是,你明白嗎,某種時候,某種我可以控制的情況下,我是喜歡的。可是,我對真正的,純粹的傷害,一點也不喜歡。”
沈冰想了想:“你指的是,你意料之外的傷害?以及與愛無關的傷害?”
曾傑想了一會兒,放棄了:“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瞭解我自己,總之,我對張子期很抱歉,我一點不覺得把他燙傷令人興奮,當時倒是出了一口惡氣。”
沈冰問:“或者,張子期不是你想要的那個物件?”
曾傑苦笑:“我怎麼知道,你是心理醫生,應該由你告訴我才對。”
沈冰笑:“心理醫生又不是巫醫,看看舌頭就知道你平時吃幾兩飯,出幾次恭。”
曾傑支著頭:“你倒底能給我什麼幫助呢?”
沈冰笑:“我不知道,如果我能幫你,我就先幫我自己了。”
沈冰拉開自己的櫃子,象堆垃圾一樣堆著的各種獎狀與證書:“你來看,一大堆的論文證書獎狀,證明我在此領域研究水平處於領先地位,可是,我幫不了自己。”
曾傑覺得這間診所很熱,他鬆鬆領子:“你所謂的研究,倒底是什麼樣的呢?”
沈冰笑:“我管它叫統計學心理分支。”
曾傑問:“只是統計數字?”
沈冰苦笑:“我認為這方向完全錯誤。”
曾傑問:“那麼你認為正確的方向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沈冰道:“應該解剖大腦,做病理研究,心理病變應該與身體病變一樣,是由某種器質病變產生的。我們現在的心理診所,就象臨終關懷醫院一樣,起到的只是護理與安撫作用,而真正的治療應該象治療肺炎一樣,一針青黴素下去,立刻好轉。”
曾傑愣了一會兒:“你為什麼不做呢?”
沈冰笑:“外行話,這一項研究需要相應的各學科成果,我一個人能做什麼?”
曾傑極端不安地:“聽你的意思,我根本不該來這個地方。”
沈冰大笑:“你知道,拔牙不能算是把牙病治好了,但是至少你不痛了,是不是?裝上假牙也勉強能用。真正的治牙,應該是打一針,長出一顆新牙來,不過,那都是理想世界的事,人,就是這樣,勉強活著,即使不舒服,甚至痛著,但總算是可以活下去,就這麼活著了。”
曾傑捂著臉,被沈冰說得牙痛起來。
沈說道:“你不用擔心,首先,你說的如果不存在,其次,即使你說的如果真的實現,我認為你也不會幹出什麼事來,因為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剩下你與凌晨,你可能需要愛與被愛。”
曾傑愣了一會兒:“也許,是的。”
沈冰道:“你不會虐待一個你不愛與不愛你的人,是不是?”
曾傑點頭:“是的。”
沈冰再笑:“你很容易會愛上那個被你虐待的人,如果他不給你回應,你就加倍虐待他,然後內疚,加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