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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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地位再卑微的小市民,也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
原來傅翊君住的閣樓已經租了出去,老兩口硬是連夜收拾了樓梯下的儲藏室,搭了個鋪給他,還拿來一套乾淨的被褥,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那都是他們小兒子以前穿過的,洗得乾乾淨淨,質地也不錯,一直沒捨得扔掉。看他們這樣,傅翊君不覺有些惶恐難安,又不忍心拂了人家的好意,便開始後悔一時的考慮不周。
剛剛和衣躺下,房東太太便來敲門,詢問吃過晚飯沒有,傅翊君連忙回答在外面吃過了。房東太太還在敲門,傅翊君只好過去開啟房門,房東太太遞給他兩個菜饅頭:“要真吃過了,就拿這當夜宵好了。”
傅翊君道了謝,收下了菜饅頭,房東太太滿意地回去了。其實他晚飯根本沒吃,倒不是沒有錢,而是沒有任何胃口。但照這樣一直找不到職業,那點積蓄遲早要花光,想到這裡,他又感一陣茫然。
呆坐了一陣,又有人敲門,這次是房東,他拿著當天的報紙過來:“小傅,今朝的報紙上有幾條招人工的,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傅翊君忙起身接過報紙,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房東轉身要離開時,他又想起了什麼:“俞伯,您整天看報紙,一定見多識廣,想問您個事兒。”
這樣恭維的話估計人人都愛聽,房東樂哈哈地問道:“啥事體?”
“你聽說過一個叫戴笠的人麼?”
房東一聽,立刻做了噤聲的手勢,回身關上房門,壓低聲音:“這個名字,現在在上海灘是提不得的。”
傅翊君也不是沒有聽過戴笠的名號,但畢竟都是道聽途說,他想更進一步證實一下:“有啥提不得的?”
“他是那些重慶分子的頭頭,老厲害的。去年那些銀行血案,前幾天霞飛路那個日本間諜的死,還有最早,那個漢奸市長被殺,都是他手下搞的。”房東壓低聲音:“這上海還不知道藏著多少他的人馬,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儂問這個做啥?”
“沒什麼,隨便問問。”
房東看看他:“小傅,不是我勸儂,阿拉做小老百姓的,不該管的事體千萬別管,這不開玩笑的,是要落腦袋的。”
傅翊君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房東依然不放心,又叮嚀了兩句,方才離開。
房東離開好久了,傅翊君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手裡的報紙已經被他下意識地攥成了一團。想來高錦傑不過是個普通的商人,怎麼也和重慶分子劃不上等號,可那天晚上,自己明明聽到他和趙緯說話時提及到了戴笠的名字,應該不會聽錯。
黃昏時分,高錦傑驅車去鄉村俱樂部,剛開出兩條馬路又改變了主意,來到百樂門,把汽車鑰匙交給代為停車的侍應生後,步行去了傅翊君以前住過的那個弄堂。
就在傅翊君離開的當天,考慮到對方壓根不想看見自己,他便讓秘書來過這裡找人。秘書回來告訴他,房東說傅翊君早就搬走了。當時聽到這個結果,高錦傑有幾分失落,更有幾分負氣,不過一個床伴而已,走了便走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覺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幾乎每天夜裡,他都會夢到傅翊君,醒來後偏又想不起一丁點夢裡的情景。他越來越肯定自己是想念對方的,而且這份想念在與日俱增,莫非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麼大的上海,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何況薛明驊離開後,傅翊君在這裡已經沒有朋友,也就無從打聽,原來的戲班子他是不可能回去的,想來想去,也只有來問問那個俞姓房東,或許他們能知道一些傅翊君的訊息。
帶著這樣的心態,高錦傑敲開了那個陳舊的院門。來開門的正是大正。有幾次在下班時間,他碰到過這人推著腳踏車,和傅翊君一起離開工廠。他以前只是有些呆頭呆腦,怎麼如今連行動好像都遲緩起來了?
“大正,是誰啊?如果是找房子的,就告訴他這裡沒有。”房東太太正在水池邊淘米,隨口問了一句。大正回過身:“姆媽,是高老闆。”
房東太太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把兒子撥到一邊,把人請進來:“高老闆,儂哪能會來這裡?”
不等高錦傑回答,她立刻大聲把老伴叫了出來,讓他趕緊去食品店買點熟菜回來,再買一瓶好酒,招待貴客。高錦傑急忙攔住:“別麻煩了,我來就問個事情,問完就走。”
房東太太拉了老伴的衣服,房東會意地問了一句:“高老闆不是嫌鄙阿拉粗茶淡飯不好伐?阿拉小門小戶的,做出來的東西當然比不得你們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