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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在林森的公寓一邊工作一邊過年,畢竟他的稿子時間有點緊了。我乾脆為他做助手,勾線雖然不行,但我起碼還能貼一貼網點。想到第一季度《Ganymede》的定稿時間臨近,我直接開始幫他排字。
不得不說這幾天的感覺很新鮮,我們就在由起居室改成的工作室裡沒日沒夜地趕稿。我們每天的交談並不多,因為要排字,交談的內容一般是在為每頁稿子做最後的臺詞確認。林森偶爾也會停下來休息一下,這個時候不管我在做什麼,他都會指使我幫他剝桔子。因為他的手上總是沾著墨水,並不是故意不洗,反正洗了以後還是會再次沾上。他握筆的指尖染的墨痕彷彿都滲到繭的紋路里去了。有時候我打趣要不要乾脆餵給他好了,他會戒備地瞪我,讓我把每一瓣分開,他自己拿著水果叉吃。
做飯和煮咖啡都是我在幹,林森就負責畫。一般到午夜的時候我就給他灌熱牛奶,督促他睡覺。他把棉被一裹,乾脆在工作室打地鋪,把臥室讓給我。有時候我夜起,會看到他披著被子伏在桌子上勾線。按他的話說是困了就睡,醒了就畫。
一直到林森的繼兄拜訪,我們才突然發現已經是農曆三十這天了。
“我說小森怎麼不回來過年呢,原來是忙工作,要注意身體別太辛苦。”繼兄大人一貫的隨和開朗。
“沒事,凌晨今年沒回去,陪我一起過年呢。”林森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踢踢我。
“嗯嗯,”再見到繼兄大人,我心情有點複雜,胡亂答道,“年輕人事業為重!”
“哈哈哈哈,說的好,”林森的繼兄笑了起來,“小森,你朋友也很有事業心啊。”
“見笑,見笑。”林森又踢了我一腳。
這一腳真是有點狠啊,我不滿地輕輕踩了他一下。不知道繼兄大人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小動作,他喝了半杯熱茶就走了,畢竟這個亂糟糟的、充滿了稿紙墨水的工作室不太適合招待客人。
“你真丟人,不好好答話。”人家前腳剛走,林森就吐槽我。
這人大概真是和我混熟了吧,最近任性度在直線上升。我對他這話有點不高興,但又有些欣慰。“我覺得你繼兄不錯。”我故意說。
林森呆住了,看了我半天。我衝他笑笑,繼續去排字。過了半晌,他彷彿想明白我是在開玩笑,過來掐了我一把,也埋頭繼續畫畫去了。
下午的時候我就勒令林森收拾出一個乾淨的桌子來當餐桌,而我負責做飯。畢竟除夕夜還是要認認真真地過。
用著兩家人給的年貨和食材發揮我最大的水平,我也還是隻搞了火鍋。不過鍋底和材料都比平時豐富多了,還弄了些冷盤。林森樂顛顛地擺出一排冰啤酒:“火鍋和啤酒的人生真愜意!今天過年,今晚放假!”
兩個人在工作室的除夕還是有點冷清的感覺,並沒想出什麼傳統的過年活動。於是我們乾脆從櫥櫃深處搬出被遺忘已久的電視,但是鼓搗了半天接上所有線路才發現太久沒交費了,根本沒法看。最後不甘心的我們乾脆看起網路同步直播,反正就是圖個熱鬧。
氣氛終於熱鬧了一些,濃濃的年味由冰冷的螢幕帶來,但也令人十分愜意地接受了。我和林森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聊天,火鍋獨自咕嘟咕嘟冒著香氣。我看得出林森有些困了,但還是強撐著想等到跨年。
其實我是留有私心的,沈默的好奇已經將我淹沒,那些沒有問出的疑惑找不到出口。雖然我心裡等著他願意告訴我的那天,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旁敲側擊。
“正月裡要拜訪親友嗎?”
“嗯,什麼親友?”
“俗稱走親戚。”
“沒,沒有,”林森搖搖頭,“我媽的親戚都不在這個城市,特別是她改嫁以後,我和我爸的親戚也不怎麼來往了。”停頓了幾秒,他一臉艱澀地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親爸。”
我為這個問題感到抱歉,於是尷尬地圓場:“嗯,那我繼續陪你。”
林森眯起眼睛看我,他的身上瀰漫著一股微醺的醉意,臉頰透出微微的緋紅。
“幹嘛?”我沒好氣地問他,其實是為了掩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你討厭我。”他突然說,目光盈盈的。
“胡說什麼!”我故意板起臉。
他不甚在意地轉過視線,喃喃道:“因為我是個自欺欺人的騙子……”
你也知道啊!我腹誹,但終究是什麼都沒再說,強自壓下疑問。
後來林森沒撐住睡著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繭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