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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我說過了的!花凌很怪!”
“他根本不捨得花心受到一點傷害。”鋼筆先生有點瘋狂地叫著。我們選擇默默傾聽。
“花心的事花凌總留著心眼。花心難過的時候花凌就會送些小點心來,可他不會講安慰人的話,最初我沒察覺出花凌的這種關心。真的,這根本叫人不能看出來。可後來次數一多,我呆在這裡看得多了慢慢就發現了。雖然花凌主動找花心的次數都伴著花心情緒的低落,加上每次來都只待上一兩分鐘,可花凌總有辦法讓花心振作起精神。”
“比如?”
“比如有一次花妮搶了花心的卡通貓,我對這種小孩子喜歡的卡通貓一般很不以為意,可小孩子不同,他們會很痴迷地在吃飯、刷牙、睡覺,甚至和自己的小夥伴玩耍的時間都要帶在身上,恰巧花心當時就是這樣把卡通貓抱在懷裡,然後花妮搶了花心的卡通貓。之後花心哭了,跑到孫家,我估計花心每次哭都要跑去孫家找孫莘這小子。”
“哦,花凌知道了這件事,我記得……記得花心很開心地跟在花凌身後回到了家,而我在花妮的脖子上看到,是透過旁邊的門看到的,門是玻璃一類的,透明,所以我看到花妮咬牙切齒的模樣時在心裡無比悲傷地嘆了口氣。”
“是因為花妮總欺負花心?”
“花妮這孩子總是什麼都要爭,爭不過就搶。她不敢對付花凌,花凌小時候其實很有氣勢,像個漂亮的‘死神’,冷冰冰的小嘴抿成緊繃的線條,僵硬的小臉也極少給花妮好臉色看。我想是出於妒忌。花妮是妒忌花心享受到了花凌的關愛。花妮總以為既然她是花心的姐姐那就該比花心得到更多的東西,雖然花妮只比花心早出生了幾分鐘,可顯然陶佩斯給花妮的溺愛是造成這一想法的禍根。我就說過陶佩斯對人不公平!我說過的!”
“鋼筆先生說過陶女士對人不公平。”我們在此附和道,然後繼續探口風,“可能詳細講講她怎麼地待人不公平嗎?”
“她對誰都不公平!花心和花妮她明顯偏愛花妮,就連當年花妮意外死亡她還是在心裡責怪著花心。我知道,她心裡一直都認為是花心害死了花妮!可我知道花妮是死於意外,沒有誰在險惡地用心害她,只有她一心為難花心。還有花凌,我心裡一直有個想法——花凌一直在陶佩斯的掌控下變化,起先的花凌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花凌唯一可以抗衡的手段就是沉默和暫時性接受。”
“這種接受以花凌的愛好,和他個人的發展潛力受到抑制為代價。我是說花凌的人格方面也在變化,包括他的情感。”
“陶佩斯很成功地把這個家庭壓抑的氛圍堆砌在了花心身上,我以為她是在報復花心‘害死’花妮。至於花生人,他甚至出於對花妮的愧疚拿自己的才華作交換,早早丟棄了!作為自我懲罰!公司交給陶佩斯,他在家裡只管燒菜做飯照顧孩子,得空就發呆發愣。”
“可這些只是鋼筆先生的猜想,陶女士並沒有做出明確偏袒的不公的事。已故的花妮小姐不算。花生人可以是出自對亡女的愛而無心打理正事,可以是出自對陶女士的信任而把公司交付出來,而花凌……”
“呵,呵呵呵呵……”鋼筆先生不可抑止地爆發出一迭笑聲。
有訝於鋼筆先生誇張的諂笑,我們不免好奇:“你……”
“哼,”鋼筆先生詭異地勾起大幅的唇角,“你以為我是鏽跡斑斑、腦袋不靈活的老傢伙?”他不屑地敲了敲筆筒,一副悠遊自在的模樣,“在這個家,我告訴你,只要你呆上一陣子就可以發覺出所有的問題全符合我剛才說的——都出在陶佩斯的身上!”
“——她不鼓勵家人走出陰影,她在讓大家都陪她痛苦!可她真的痛苦嗎?”我們也想從鋼筆先生的喃喃低語中知道後一點。
“花凌為什麼越來越冷漠?花心為什麼強顏以對?花生人為什麼甘心縮在廚房當個‘煮夫’?我告訴你!花心被陶佩斯搞得快以為自己是個殺人犯了。”
“花凌如今遠走不見得是件壞事,呵呵呵……”鋼筆先生忽地再次暴出粗嘎的笑聲,怪異的強調繼續著,“我知道。可我不會告訴你花凌為什麼急著想逃開。他們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對,我要看著他們直到走不下去。”
“你應該把它講出來。”
“我不會講。”
“你應該講出來的!”
“不,我答應過自己是誰也不說的。”
“請鋼筆先生講出這個秘密!”我們拿強硬的指令發給鋼筆先生,然而對方音訊一片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