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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我,」我立刻打斷他,「醫生認錯人了。」
「LEE叔。」
又來了,只會叫我名字。
任憑他叫得千迴百轉,我也不能每次都單靠這兩個字猜他的心思啊。
我急躁地反覆用腳尖啪著地面,「大少爺,我還有事,別浪費我時間了。」
他蹙起眉尖,齜起牙的小動物一樣,「骨髓捐贈那麼大的事為什麼瞞著我?」
我無奈攤手,「我根本沒做,瞞你什麼啊。」
「你撒謊。」
這腦筋固執的小鬼。
「好吧,」我涎著臉笑,「你要當是我做的也行,反正我不吃虧。」
柯洛手上一用力,車門「砰」地關上了。
兩個男人對峙的形勢似乎讓司機覺得不妙,車子立刻就發動,一溜煙跑了。
真有我的風範。
「謝謝你,LEE叔。」
我跟他認識這麼久,什麼話都聽過,唯有這個「謝」字是頭一遭,當場被唬得連連擺手:「別別,千萬別謝我。你不如來張支票實惠。」
在這煽情時刻提錢,無疑大殺風景,柯洛顯然一愣,有些窘迫,「不管怎麼樣,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我咳了一聲。
被人誤當成英雄的感覺非常噁心,一背的雞皮疙瘩,從頭皮到腳底都是假惺惺的感覺,像個偽君子。
我不是偽君子,我是真小人。
「都說了,要嘛乾脆籤張支票,要嘛就別提,」我揮揮手,挺不要臉的,「你可別給我寫個感謝信什麼的,虛的東西我不要,還沒地方放呢。」
柯洛看了我半晌,嘆了口氣:「你要什麼都可以。」
真大方。
我並沒有喜悅的感覺。他許的報酬很大,但我感覺只像端著一碗冷了的粥。
「什麼都可以?」我臉上色迷迷的笑容絲毫不減,勾起手指挑住他的下巴,「包括以身相許嗎?」
柯洛刷地一下就臉紅了,微張開嘴唇居然說不出話。他已經如此高大成熟,骨子裡卻還是隱隱的天真。
又有一輛亮著空車標誌的計程車開近,這回我不放它漏網,趕緊伸手攔住,吃過柯洛豆腐就溜之大吉。
車開沒多久,居然在高架橋上塞住了。
半舊不新的車子緊隨前面那輛運活豬的卡車,一步一點頭,汙濁的空氣從半開的車窗趁機一湧而入,我在不甚舒適的後座位上被嗆得唉聲嘆氣。
幸而兩個手指頭末端還殘留著他面板的觸感,頗可回味。
年輕的,光滑的,鮮嫩的味道。
我也知道輕浮很不好,但是不輕浮的話,連這點觸感也都撈不著,又有什麼辦法。
柯洛發了訊息給我,仍然是「謝謝你」。
看得我牙都酸倒一片。
真的大可不必謝我。
我不是矯情;我對那個男人,至今仍然沒有絲毫好感,除了厭惡和嫉妒,再沒別的。
說不定哪天性起,會帶個麻袋去堵他然後一通狠揍。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天災,人禍,什麼都好。
然而他現在還好好活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挨針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多傻啊。
也許只是一時衝動。
也可能我確實是,太孤獨了。
第二天下了一早上的雨,淅淅瀝瀝的,天色陰沉,令人睏倦。
我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睡過頭了,就算飛著去公司也是遲到,那麼索性睡得更遲好了。
舒舒服服在被窩裡躺著,一段段地做夢,中途屢次餓醒過來,但又安慰自己睡著了也就不餓了,於是繼續努力沉睡過去。
夢裡盤旋著的是爭吵聲,轟炸機一樣讓人耳膜嗡嗡作響,我手上抱著一個嬰兒,嘈雜中只有角落裡的我們倆是安靜的,他不哭不鬧,用烏黑的眼睛望著我,很乖巧。
只是抱著實在太輕了。
有人在拍門,我不敢去開,在夢裡我也知道那來要債的。
他的黑眼珠動了一下,咿咿呀呀起來,漫無目的地重複,但是一直充滿期待地看著我。幼兒學會的第一個發音應該都是「媽」,而他是「餓」。
餓,餓。
我把手指放進他嘴裡,他口水滴答地含住,眼巴巴吮了起來。
拍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砰砰砰,像拍在我胸口一樣。
我猛然驚醒,心臟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