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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我們從此好好地過日子。」
他叫他回去過日子,他原諒他了。跟所有戲裡演的,悲悲慘慘地吃了冤枉,被趕出家門,又歡歡喜喜地明瞭真相,接他回家。不過這不正是水到渠成的橋段麼?沒來前頭的悲苦,哪來後頭的美滿。
他心裡一陣暖,化了,還汩汩地往外溢。
他多想答應了他啊。可是命運弄人,九九八十一難,已過了八十難,這最後的一難怕是最難過的。
虹被嵐霸道地拉走,拉進他的懷裡。
「你不能走!」
他要是走了,怕是這一輩子都難再見了。
是的,他出爾反爾了。他是北洋六十萬陸軍少將,是舊桂系陸軍首領陸榮廷的義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有出爾反爾的權利。更何況,虹是他的命,誰能將自個的命雙手贈送於他人。
「我願意跟他們走了,放開我!」
虹使命掙脫,可脫不開這雙纖如柔荑的手,他早該知道,這不是一雙醫生的手,他乾的是害人的勾當。
他牢牢綁著他,不叫他逃脫。不捨吧,賭氣吧,吃醋吧,緣由呢?一大堆,雖都是無理的,可冠冕堂皇,因為他是軍閥,軍閥從來都是害人不眨眼兒的。
重明瘋衝上來,全不要命的。
嵐幾乎起了殺心,拿去槍,可最後關頭還是動了善念,只要了重明的一隻眼睛。
“嘭!”——天塌下來了!
北平的末日,比任何災難都始料未及,只在人的一念之間,繁華成廢墟。
重明倒下去了,在遮天的惡勢力面前,英雄也無能為力。
「重明!!」
虹的魂兒跟只鳥兒似的飛出九霄雲外,被嵐這麼一槍,射得魂飛魄散。
他往嵐的肩頭咬去,向當日毒癮發作時咬他肩膀解痛一樣,往死裡咬。
可嵐還是不鬆手,他的肩頭捱過槍林彈雨,這點痛算不了什麼,可又算得作全部。
他把虹推給身後的暮,風輕雲淡地道,「把他帶回房間去。」
文五爺已經怒髮衝冠,不堪忍受了。
他指著嵐怒罵,「你要再敢傷我兩個孩子,不管你是什麼少將還是天皇老子,我文崇山都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打從認回虹,他早不把自個的老命當回事兒了。文崇山雖不參政事兒,但在商界叱吒風雲,連為官的都懼他三分,如今卻叫人在心口捅了兩刀子,這怨可結深了,他就是豁上老命,也得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嵐不動聲色地笑笑,道,「真不愧是五爺,好大的氣魄。我只是給令公子一個小小的警告,叫他識點禮數,膽敢上我這兒來撒野的他還是頭一人,也是看在五爺的面子上才繞過他……虹呢,我也不會傷他。咱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來,你把貨給我運到,我把人還給你……」
這樁買賣他是一定得做的,至於還不還人,那是後事,怕也遙遙無期。
「這人你也見過了,招待不周,請回吧。」
嵐轉身進屋子,背影一片雪白,白得觸目驚心。
五爺趕緊扶起重明,抬頭望望蒼天,蒼天都已塌陷了大半,直壓破他的頭頂,他無力迴天。
嵐上樓,在門外頭聽到虹的哭聲。他在為他的愛人傷心哩。
虹的哭聲有一下沒一下,跟繡花針似的在他心頭穿洞,可他的疼能訴於誰人說呢。
他在門外踟躕了半響,才推門進去,柔聲道,「不必太傷心了,他雖然瞎了一隻眼,但命是能撿回來的。你要在這裡哭,反叫閻王聽到,給帶過去了。」
一半是安慰,一半是恐嚇。
虹回頭瞪著他,嵐在他的瞳孔裡變幻莫測。喬裝得那麼美,實際是個頂醜陋的魔鬼。
嵐靠近他,掏出帕子,給他擦淚。那帕子帶著他特有的幽幽的暗香,驀地叫他記起昨夜男人的面孔,與眼前這男人一致,是鬼是魅,還是魔?
嵐的手指移到他嘴邊拭淚,他朱唇微啟,似要說些什麼,又不說。四目相對,非生非熟,是對半路得道的仇家,仇怨大得已不能言說了。
靜了片刻,虹忽然一口吞下了嵐的小指,卯足了全身的勁兒,咬下去。
嵐也不是全無防備的,他知道這冤家終會來這麼一招,足以致他的命。
虹的牙齒似把鋒利的鋸,切開皮肉,切開神經,切開細如芽條的指骨。食指連心,那順著虹嘴邊流淌而下的血是嵐心臟的血。
可嵐還是一動不動的,由著他。他看到自個的血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