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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眼眶竟也紅了,連忙張嘴咬住西瓜,嚼了幾下便費力地囫圇吞了下去、連籽兒都忘了吐。
“甜吧?”衛明竭力扯起嘴角。
“嗯,甜!”衛冬倉促地應了一聲,急忙俯身抽了張紙巾過來掩住嘴,順便飛快地按了按溼潤的眼角。
看到她竭力掩飾軟弱,衛明卻再也忍不住了,垂著頭、皺著眉,眼淚一滴滴地落在被挖了個大坑的瓜瓤上。曾經有過的憤慨、不滿、委屈此刻都消失無蹤,只有巨大得無法填滿的愧疚以驚人的速度啃噬著他的心。剛才他是抱著一顆就算是大姐逼著他去跳樓、他也立馬去跳了的橫心進門的,可不知怎的,這股橫心就這樣不見了……他沒有放棄和奚典在一起的心思,而是橫著的那顆心被一口西瓜、一段往事就給簡簡單單卻又硬生生地捋順了。西瓜他已沒法再吃第二口了,於是伸手往衛冬的懷裡一送,順勢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爸媽……”
衛冬再次愣住和被震撼到了,抱著涼涼的西瓜、怔怔地看著衛明低垂在她膝蓋前輕輕顫動的腦袋和肩膀,張口結舌。上一次當她得知他與奚典的不正當關係時,她氣急敗壞地罵了他、打了他、威逼利誘了他,可他一個字都不吭、像根木頭一樣倔強地杵在她面前。而今天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指摘他一個字、一句話,事情就已經發展成了這樣……這是怎麼啦?
“從小到大,你總是把最好吃的東西留給我和二姐,每次都吃我們剩下的。過年你也總是先給我買新衣服、新鞋子。我被人欺負了,你總是第一個衝出去跟人家吵架,可你自己受了委屈、被人家罵到廠裡去了卻從來不跟我們說……”隨著這些往事的一一浮現,衛明不由得涕淚滂沱、泣不成聲,說到最後聲音已支離破碎了,於是索性一頭扎進了衛冬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大姐,我對不起你……”
“哎喲!”衛冬手裡的西瓜被他這麼莽撞的動作差點撞翻,嚇得她連忙用單手高高地托起,不過汁水還是濺在了衛明的背上、在雪白的T恤衫上留下幾點粉紅。“你輕點,衣服都弄髒了!”出於本能,她竟吼了這麼一句出來,還連連拍打著他的背要他放手。
衛明不動,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他已不記得上一次是何時像這樣抱著大姐……印象裡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呢!大姐不像二姐那樣的大大咧咧和不拘小節,她內斂、穩重、沉靜,很少會把情緒直白在臉上,於是乎也就在身邊豎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把幾乎每個人都隔絕在了外面。而這樣緊的抱著她讓他感到安心……就好像切切實實地知道她就在身邊、永遠都不會消失一樣。心底的那一絲不好意思蕩然無存了,讓他像個耍無賴的孩子般把滿腹不知道哪兒來的委屈盡情地宣洩了出來。
掙扎無果之後,衛冬放棄了……什麼都放棄了,眼淚以驚人的速度衝出了眼眶、還攛掇著她也失聲痛哭起來、西瓜也被她不管不顧地扔到了一邊的地上。“混蛋!衛明,你怎麼能這麼混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多失望?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把你教成了這樣?你叫我將來怎麼去跟爸爸媽媽交待啊?”邊說,她邊不能自已地握著拳頭一下下地捶打衛明的後背,可捶了幾下之後就又想到他的背曾受過傷,於是下意識地給他揉,邊揉邊一頭栽在他的肩膀傷嚎啕大哭了起來。這麼多年啊,她付出了她的一切才苦苦保留住的衛家血脈眼看就要付諸東流了,她怎能不痛徹心扉?
晚飯的菜都是衛明愛吃的,韭黃炒蛋、蔥烤鯽魚、芹菜炒香乾,還有一鍋鮮香無比的醃篤鮮。
姐弟倆面對面地坐在餐桌兩邊,眼泡都浮腫得厲害、神情也都相當尷尬。幸虧一個盛湯、一個打飯,手裡都有事做,不至於倆倆相望卻又相顧無語。
吃鯽魚的時候,衛明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奚典。想起他厚臉皮地摸到樓上來跟他討魚吃、想起他叫了一桌日本料理邀他共享、想起自己每次吃魚都會為他拆魚骨……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多得他的心頭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暖暖的。
“你二姐……”衛冬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宜的話題,問:“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沒說。”衛明偷眼瞧了瞧大姐的神情,支支吾吾地問:“你知道她兒子的事了?”
“嗯!”衛冬的心頭復又沉重起來,夾了一筷子韭黃炒蛋放到衛明的碗裡,這才道:“孩子姓衛還是姓別的什麼她說了算,你跟她說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她都委屈了一輩子了。”
“呃?哦。”衛明不敢提葉梓的事兒,生怕大姐並不知情。
“還有,”衛冬抬眼看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