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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裡,已經享受過這一生的幸福了。」
我一點也不恨深雪阿姨。因為我也跟有家庭的男人交往,所以我沒有恨她的立場。
但是,我可以和石田放下一切、遠走高飛嗎?我可以讓石田舍棄家人、可以笑著說「很抱歉但是我很幸福」嗎?
我不太明白為何會喜歡、執著一個人到這種地步。
就算我們都陷入不倫之戀,但是這個人和我不同。
對深雪阿姨而言,物件是已婚者只是單純的偶然。
但是,物件是已婚者對我而言則是必然。有家室而且不會和我認真交往的人,對我而言是再好不過的物件。因為我並不擅長對人死心塌地,或者讓人死心塌地。
沒有讓對方的家庭支離破碎,是因為我的人品比較好——雖然我硬是讓自己這麼想,但是在深雪阿姨面前,我卻有種無法繼續待下去的感覺。
◇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沒什麼精神。」
石田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東京鐵塔的瞭望臺真的很無聊吧?」
「沒這回事。景色很壯觀,我很感動啊。能蓋出這麼多棟大樓、鋪設這麼多條道路的人類真是厲害。如果人類都像我這樣,現在一定還停留在石器時代吧。」
「說的也是。大家都一臉現代人的模樣,理所當然地享受文明帶來的恩惠,但是隻有少數人理解大樓的構造或是汽車的構造。」
從瞭望臺上,可以眺望我們居住的東京。連成一排的紅色車尾燈裝飾著首都高速公路,如煙霧般的霧氣則在地平線上蔓延。
我當了大約十年的東京都居民,卻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我的工作場所可以在生日這天請特別休假,不過我今年的生日剛好遇到星期六,而石田也休假。他說我想去什麼地方他都可以帶我去,但當我說出「東京鐵塔」的時候,他卻笑了。
鐵塔裡不管是紀念品店還是遊戲中心,都像是回到二十五年前一樣,氣氛讓人覺得既老土又懷舊。
在蠟像館或者展示視覺陷阱畫作的美術館裡,有學生團體或者年輕情侶一邊發出歡笑一邊拍照。我們和平常一樣,在那些幾乎是為了拍下瞬間的場所裡,都沒有留下任何照片。
不留下任何東西,是我們這種交往預設的規則。
在瞭望臺的角落有個讓人拍攝紀念照片的地方,背景是隔著一片玻璃的風景。現在那裡有對親子朝著相機露出笑臉。
那是有著相似朝天鼻的小兄妹,以及和他們有著同樣茶色頭髮的年輕父母。不管怎麼看,這對夫妻都比我還年輕。
「那個媽媽的妝畫得還真濃。」
石田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嘟噥著說道。
「真的耶。你不覺得那對夫妻在高中的時候,十之八九是飆車族嗎?」
我小聲回答,石田笑了出來。
小孩子們連片刻也不肯安分,精力過剩地跳來跳去,母親立刻出言斥責。
「不過,就算妝畫得很濃、就算曾是飆車族,她現在還是盡責地當好媽媽的角色,真厲害耶,我開始尊敬起她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這麼想?」
「你是男的,所以你一定不瞭解。」
「什麼事?」
「什麼啊……」
我稍微想了想。
「學生時代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會唸書就算很厲害。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成績還挺不賴的,所以我以前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大學畢業後,在最先工作的租賃公司裡,我居然只能當男同事的助理,而且他還是從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畢業的……而且,那個工作場所到了現在,居然還盛行女性應該趁二十幾歲的時候趕快結婚辭職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說的也是,我們公司也是這樣。慣例這種東西就是怎麼樣也改不了。」
「然後啊,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很意外的,那些國中時期成績一點也不引人注意的人,或者被稱為不良少年的人,都很早就結婚,還養兒育女得有模有樣……總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一截。」
「你這麼年輕不也當了一家分店的店長嗎?這樣很了不起啊。」
我邊望著幸福的家庭邊搖搖頭。
「我只是被僱用的店長,還是贏不了有小孩的人。」
小妹妹被學生群撞到,跌坐在地上。哥哥把幾乎快哭出來的妹妹用力拉起來,帶著她回到雙親的身邊。
「……你想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