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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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了。
“你沒必要帶著我。”不知過了多久,小瘋子忽然說,低低的聲音像鎮定劑,壓住了滿屋的暴躁因子,“我幫不上你什麼,就是能幫,也小忙,然後更多的是帶來麻煩。”
我無可奈何地嘆口氣,頗有點認命的意思:“知道麻煩你就長點兒心,別總想些歪門邪道。”
小瘋子抿緊嘴唇,不吱聲,也不表態。
我瞧出那意思了,又有點兒來氣:“怎麼,還覺著我說得不對?”
小瘋子扭頭,不看我,自己在那兒咕噥:“有近路乾乾嘛還繞遠……”
今兒這思想我不給他扭回來就算我馮一路白來世上走一遭!
伸手把熊孩子的腦袋扳正,我一字一句道:“容愷你給我聽著,有些道是會快一點,好一點,短時間看呢結果豐盛一點,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一錘子買賣,不是說你混完今天就不用管明天了,你總去找小路,找捷徑,想著沒關係,我早晚回到大路上不就可以了,但等你真想回去的時候,就回不去了。”
小瘋子終於認真看我。
其實覺得日子難捱的不只他一個,我又不是真的沒心沒肺,你媽天天在外面裝孫子回家累得像孫子完後還得住在馬桶不暢管道漏水的破房子裡,誰能開心得起來?可不開心又怎麼樣呢,難捱是一天,好過也是一天,現實就慘到這份兒上了你沒辦法,只能開解自己。
“還記得出獄前那次開會王八蛋說的話麼,他說外面的人,可以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咱們裡面的出去了,只能從頭再來。你別怨天別怨命別怨社會不公平,都是自己作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想丟拖鞋。”小瘋子鼓起腮幫子,這是他鬱悶的形象表現。
我莞爾:“幸虧你沒丟。”
小瘋子也跟著樂了下,然後正色起來,保證似的說:“放心吧,大不了以後我多動胳膊腿,少動腦子。”
話怪怪的,但意思是那個意思,所以我很欣慰:“嗯。”
“那你把錢給我吧。”
“……”
“七百。”
好麼,剛降下去的火氣又讓這小混蛋給挑起來了:“錢一分沒有,拆夥你也不用想,我就是街頭賣藝,你也得拿草帽幫著收錢!”
“靠,憑什麼呀!”
“你是我弟!”
小瘋子愣在那兒,呆呆看了我很久,才說:“馮一路,你不欠我的。”
過往的種種忽然湧上心頭,入獄的時候我叫他神經病,後來我叫他小瘋子,籃球賽的時候我聲嘶力竭的加油,聯歡會上樂呵的小合唱,還有辯論賽,採石場……這一刻我才發覺,原來不經意間我們已經走過了這麼多年。
是啊,我不欠他的,我不欠十七號任何人的,我甚至不欠俞輕舟。
但為什麼我們這些人,會在今生以如此特殊的方式聚在一起呢?
隨手揉亂小瘋子的頭髮,我咧嘴一笑:“更正,是這輩子不欠。”
我信命,也信因果。
三天後,小瘋子順利出院,不過那貴婦的束胸帶還是要掛著,因為想讓骨頭重新長上,起碼得兩三個月。家居市場肯定不能再去了,雖然和彪子嗆聲的時候放了狠話,但冷靜下來再去權衡利弊,智商大於二十的都知道趨利避害。
週末,我請周勇吃了個飯,順帶還錢。周勇不矯情,在確認我手頭還有些流動資金後,便收下了錢,然後我倆就開始喝喝小酒,吃吃小菜,抽抽小煙,談談小天。他問小瘋子的情況,我說在家養著呢,每天過著豬一般的幸福生活,他說親兄弟也就這樣了,你挺夠意思。我說小瘋子就是我弟,親的。周勇沒較真兒,反而開啟話匣子,開始給我講他的發家史。我這才知道,當年因為故意傷人,光頭在牢裡呆了十二年,十八歲進去,出來正好三十。拿著爹媽全部的養老錢炒股,都賠了,氣得爹媽差點兒和他斷絕關係,最後還是有個親戚看不過眼帶著他一起做傢俱生意,他才慢慢起家,到如今,他不做傢俱改做皮鞋了,在東莞開了個廠子,給別人貼牌生產。
“那你豈不是要南北兩頭兒跑?”
“廠子有人照看著,一個月也就跑兩回吧。”
“那你省心了,就坐家裡等著數錢唄。”
“操,讓你上嘴唇碰下嘴唇這麼一說,可真他媽容易了。”
我嘿嘿樂,半認真半調侃道:“所以你在知道我坐過牢之後就特意關照我生意了,對吧。”
“這不想起我那會兒了麼,”周勇摸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