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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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衝我笑一下。然後六月中旬自願剃頭時,不聲不響就又恢復了光潔溜溜。
小心眼兒的破孩子!
六月底,全省普降暴雨,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撫山監獄因地勢較低,好幾個監區的一樓都灌進了水。起先監獄還讓大家忍耐,不就沒到腳踝嘛,又是夏天,忍忍就過去了。哪曉得監獄的排水系統還不抵形象工程,整個一擺設,隨著雨勢加強,水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漲,最終幾乎與下鋪床板平齊。犯人們怒了,尤其是不會游泳的,天天活在心理恐懼裡,睡覺也不安穩,生怕一個翻身就翻到另一個世界去,於是開始有人抗議,有人絕食,有人聲稱潮氣入侵虛火上升無法出工。
監獄再是壟斷行業,也不喜歡見到有人出事,就算能壓下來不讓媒體報道,系統內部的批評壓力總是有的,於是領導們坐不住了,在某個難得放晴的午後,組織各監區一樓犯人集體搬遷。原本的八人間變成了十人間,而十七號則塞進來一個,變成六人間。
彼時我們這些不需搬遷的安逸分子正在熱火朝天的大生產,但對於新成員的好奇氣泡卻在心裡慢慢升騰。小瘋子問我,你覺得搬咱屋來的會是個犯什麼事兒的?我搞不懂這有什麼可探討的,於是問,有什麼區別麼?小瘋子說當然有,殺人放火的通常不好惹,來了就是一霸,偷雞摸狗的最好了,可以隨便欺負。我真不想鄙視他,但,架不住你逼我啊。於是我照著他腦袋就是一下,然後齜牙樂,還是來個金融犯吧。
但誰都沒有想到,當晚我們回去的時候,十七號已經人去樓空。原來中午的放晴並非難得——市氣象臺傳來最新訊息,降雨帶已向東漂移,我市百年難得一遇的暴雨,過去了。獄領導難得實地走訪,發現一層監舍水位已經有所回落,於是一聲令下,喬遷大軍收拾行囊,原路返回。
到最後,我們也不知道這位險些成為室友卻最終擦肩的傢伙到底是圓是扁,是慣偷還是搶劫犯。因為業餘生活實在乏味,這又成了我們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支撐我們度過炎炎夏日。
“知識競賽?”
這天晚上收工回監舍,去獄刊編輯部支援的小瘋子帶回了內部訊息。
“嗯,這不七一了嘛,迎接建黨,搞點花頭。”小瘋子不知從哪兒弄的蘋果,紅彤彤,圓鼓鼓,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瞧著就和小賣鋪那些便宜貨不是同個檔次。
我嚥了咽口水,心說馮一路你得挺住,又不是夏娃,哪能讓一個蘋果給誘惑了。
“以監區為單位,”小瘋子腮幫子鼓囊囊的,還不忘繼續,“每監區派出兩隊,每隊五個人,以監舍為單位……”
“你不是想讓咱號兒參加吧,”金大福皺眉插話,“知識競賽,聽著就挺二逼的。”
小瘋子輕蔑地瞥他一眼,涼涼道:“前三名,每隊每人各加十分,第一名,每隊每人二十。”
金大福驚了:“操,那加上去年小合唱的分數不是夠申減了?!”
申請減刑,簡稱申減。
小瘋子露出“你以為呢”的鄙視眼神。
“那還等啥,報名啊!”金大福毫不猶豫地加入了他此前認為是二逼的隊伍。
小瘋子轉過頭來,問:“你呢?”
我攤攤手:“鄙人惡貫滿盈,頂多抵消掉小黑屋的扣分。”然後在小瘋子橫眉冷對之前,又咧開嘴補上一句,“但是蒼蠅再小也是塊肉啊,有總比沒有強。”
小瘋子微笑,滿意了,最後才不情不願地看向周鋮:“喂。”
周鋮放下書,好整以暇地回望,彷彿在問:有何貴幹?
我抿緊嘴,不讓自己樂得太明顯。周鋮這廝絕對是故意的,之前我一直認為他對小瘋子明裡暗裡的諷刺不介懷,現在越來越發現,人家有的是招兒報復。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回防。
果然,容愷憋了半天氣,擠出仨字兒:“來不來?”
周鋮天真地歪頭:“蘋果你都吃一半兒了。”
“誰說要給你蘋果了!我問你知識競賽,來不來!”
“哦……我想想。”
“靠!”
小瘋子踹了腳凳子,不吱聲了。周鋮也是能人,居然拿起書又看起來。如此這般,十七號在令人抓狂的寂靜裡度過漫長的五分鐘,然後在小瘋子準備上床裝死時,天花板方向飄飄蕩蕩下來一聲嘆息:“好吧。”
那叫一個勉為其難。
我覺著小瘋子要內傷。
但我半點不同情他。問了一圈兒,卻不問花花,我承認對此